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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願認他為主。
如今又為這個沈氏,與他一步步反目成仇。
天下第一聰明人,因一個女子,變成天下第一糊塗人。
可惜,可嘆,可笑。
“朕有意貶謫他去外地。”
淳慶帝覷著謝無陵的神色,意味深長道:“這可是個絕佳的好機會,謝卿家該當好好把握才是。”
謝無陵怎不知淳慶帝的意思。
貶謫途中,實在有太多機會叫一個人“消失”了。
然他當初能從謀逆罪裡脫身,能順利到達燕北,除了他命大,也得虧裴瑕品行尚可,未使出那等暗中傷人的手段。
不然他便是那九命貓妖,也能死在那茫茫無盡的流放途中,魂散異鄉。
如今風水輪流轉,裴瑕成了那階下囚,謝無陵有了主宰命運的機會——
“怎麼說陛下當年能坐上這把龍椅,裴守真也出了不少力。沒有功勞,亦有苦勞。陛下還是發個慈悲,將他放出來吧。”
謝無陵語氣懶散,斜睇著這年輕的皇帝:“哪怕不願再用他,將他趕回老家種田,也算全了這段君臣情誼。”
淳慶帝錯愕:“你要朕放了他?”
謝無陵:“嗯。”
淳慶帝不能理解:“若不是他,你與那沈氏恐怕早已修成正果……你不恨他?”
“恨吶。”謝無陵道:“奪妻之仇,豈能不恨?”
“那你還要朕放了他?”
“陛下,此生可愛過一人?”謝無陵問。
淳慶帝愣了下。
他覺得他是沒愛過的,可聽到這問時,腦中卻閃過一抹朦朧的杏色身影。
是他少年時驚鴻一瞥的少女,只後來她嫁去外地,再無了音訊。
這算愛麼?
年少慕艾,算不得上愛吧。
謝無陵看淳慶帝這反應便知他沒愛過,也懶得解釋,只道:“從前,的確心心念念盼著個長相廝守。這會兒發現,只要她過得好,她自己也覺著好,陪在她身側的不是我,也未嘗不可。”
愛一個人,是佔有,亦可是成全。
這個道理,他如今才明白。
當然還是會不甘心。
但若是他的心願得償,代價是她的眼淚,還是罷了吧。
他怎麼能叫她傷心呢。
不能的。
從金陵城外土地廟見到她的第一眼,便不能了。
謝無陵斂了眸,見紫檀木御案後的皇帝仍不言語,便知狗皇帝心裡還憋著一口怨氣。
輕笑一下,他慢悠悠道:“何況裴瑕其人,在任三年,政績斐然,深受百姓們愛戴。這會兒也就時辰尚短,事情還未傳開。臣敢說明日朝會,陛下定要被朝臣們唸叨。”
“哦對,陛下也別忘了,裴守真還是河東裴氏的宗子,亦是如今大梁的文壇領袖。像他這樣的世家子,陛下真要拿他性命,世家們怕也不是吃素的。還有那些追捧他詩篇文賦的太學生,這些清流學子或許沒什麼大本事,但有一個算一個都是硬骨頭,為了他們心中的‘道’,那是真能豁出去性命的。”
“陛下,你說他們若是知曉,裴守真以下犯上的緣由,是因皇帝給臣子之妻下藥贈給邊將,這天底下的讀書人一人一口唾沫,可否將你的龍椅給淹了?”
謝無陵似笑非笑,淳慶帝的臉色愈發難堪。
因這無賴說的,也正是他所忌憚的。
帝王的確手握生殺大權,可殺人也要有章法,只憑心意喜好殺人的,是暴君、昏君。
淳慶帝想做賢君、明君,便決不可殺清流——
讀書人的骨頭硬,筆桿子也硬,哪怕腦袋落了地,寫下的文字卻可流傳千秋萬代。
謝無陵捏住了淳慶帝的三寸。
心下暗想,這皇帝到底還是年輕,先帝雖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但起碼心狠手辣,腦袋也還算清楚。
而淳慶帝這人彆扭,且矯情。
明明平庸,卻不甘平庸,非得拔尖冒頭。
若他能用好裴守真這枚棋,何愁這天下不太平?真是自取滅亡。
最後他還是主動給淳慶帝遞了個臺階:“若是陛下願放裴守真辭官歸田,那兩成利可推至明年,裴守真出獄之日,臣即刻帶燕北兄弟們返回燕州,繼續為陛下護衛大梁山河。”
這臺階一遞,淳慶帝沉吟片刻,也順勢下了:“既然謝將軍都這樣說了,那朕便饒他一回,放他歸家罷。”
謝無陵抬手,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