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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前有河,屋後有山。

劉家的宅院坐落在西灣村的東頭,而整個西灣村卻坐落在一片山與水之間的稻田邊。

村子依山傍水,守著縣前河的渡口,形成了一個不小的集市,西灣村也因此稱為西灣集西灣鎮,村中擁有一條十字街道,商鋪遍立兩邊。

有著這樣的條件,西灣村人大多家境不錯。

天光未曉,晨風清冷。

劉軍在劉家門口的曬場上慢慢繞著步,心裡在消化著昨晚上接收的那無數紛雜記憶。他穿越了,雖然有些匪夷所思,可事實就是如此。

不是真人秀不是夢也不是惡作劇,一切因為他昨夜拿著銅鏡照了半天,雖然有些模糊,可依然讓他看明白了,這根本就不是他。或者說,他已經不再是過去的那個他了。

劉軍本是個八零後,出生於江南的一個貧窮農民家庭之中,打小的記憶就是窮,除了能吃飽飯,小時甚至常年穿著補丁衣服,還多是表哥們穿剩下送給他的。

母親常年臥病在床,加上挨著江邊,十年中倒有九年必發大水,一發水不但田地被淹,甚至房屋都淹沒於水中,一家人只得住到村頭那片高地的倉庫中去。

記憶中最深刻的就是父親經常騎著那破腳踏車到處去親戚家借錢,有時為了一兩百塊錢的學費或醫藥費,得把親戚家跑遍才能借夠錢。

劉軍後來勉強高中畢業,就沒有再讀下去了,雖然那時他也考上了個普通大學,但家中根本無力供養。姐姐初中畢業成績優秀,可最後卻去讀了師範,只為少讀幾年且師範生畢業後能當老師賺錢。

高中畢業後他應召入伍當了兵,一當就是七年。新兵訓練結束下到連隊後,他就給連長帶孩子,一帶兩年。然後又給營長當司機,又當了三年,後來提了士官當了兩年班長,再後來就提不了幹而退伍了。

退伍後他在商場當過保安,夜場看過場子,還給老闆當過保鏢,最後自己開計程車,收廢品,直到後來有了一個自己的廢品收購站,然後生意漸上軌道,身家數千萬,成了鄉代表,縣委員,在小小的縣城也算是一個人物,然後去參加一個王老五的相親活動時出了意外,然後到了這大明朝。

後半夜的時候頭疼了許久,然後無數的記憶出現在腦中,似乎就是這具身體原主人的記憶。劉軍,劉鈞,兩人名字念起來差不多,後世他是一個三十五歲的鑽石王老五,而這世的劉鈞,卻才剛二十歲,身高六尺有餘,比後世的他還略高一些,但身體很強健,並沒有他印象中明清時百姓瘦弱不堪的樣子。

從現在起,自己不再是劉軍,而是劉鈞了,大明朝崇禎末世時的武生劉鈞。

天才剛破曉,可卻已經有早起的孩童牽著牛去放牛,一些起的更早的村民甚至已經從地裡走了一圈回來,一些婦女也提著菜籃子從菜地裡採摘了新鮮的蔬菜回來。

他們路過劉家門前時,看著劉鈞發著愣,都還跟他打招呼。

“二楞子,幾時回來哩,好久沒看到你了啊。”村西的胖嬸笑著打招呼,還給他遞了一根剛從菜園裡採摘的頂花帶刺沾著露水的黃瓜。

“才回來呢,這菜鮮嫩。”劉鈞接過胖嬸的黃瓜,笑著回道。

一會村裡私塾的先生揹著手走了過來,看到他也上前招呼,“鈞哥兒,有出息了啊,如今已經是衛武學的武生,得授衣巾,享受優免雜泛雜役,說來已經是個武秀才了。怎麼樣,這次回來是不是打算好好提前準備下,等過些日子參加武舉科試,拿下鄉試資格去考武舉人啊。”

這個趙先生在村私塾裡的老先生了,當初劉鈞就也是在他門下啟蒙進學的,趙老先生是個老秀才,可惜多年不中舉人,便一直安心的教書育人了。劉鈞的老爹劉修,跟趙老先生是同行,也是個老秀才,同樣在村塾中教書。

趙秀才一說,劉鈞才想起自己如今身份還是個武生。

一般的生員專指府州縣學的生員,也就是儒學的學生,明代是科舉加學校制度,府州縣學是官學,並不是人人可以讀的,必須得考中了秀才後才能進學,而且縣州府學之間也不是上下級,秀才們不須從縣學讀到州學再到府學,他們不是上下而是平行,一般來說,秀才們進學後,除了中舉和入貢外,一般並不會畢業,而是在官學裡掛名一輩子。

當然,秀才也不是終身的,他們還得參加學校的月考季考,還有學政主持歲考。尤其是歲考,考試結果分為六等,如果秀才考了個六等,那就將被剝奪秀才功名衣巾。

劉鈞的老爹劉修是個老秀才,而且還是個食廩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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