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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不說,還非得做出個委曲求全的腔調來。好似她佔的這一番便宜,都是旁人逼迫來的。
馮氏看著陳氏橫眉冷對潑辣跋扈的模樣,心下也是一陣膩歪。
姑嫂兩人正是相看兩相厭,便聽陳老太太已吩咐下去,要從每月的份例中抽出十兩銀子採買筆墨紙硯請女先生供三個姐兒讀書,陳氏回過神來,忙開口勸阻道:“母親莫要如此。我方才說了,這請先生的束脩由我自己出,筆墨紙硯也由我們自己買,母親這麼著,豈不是叫人笑話女兒言而無信?”
陳老太爺見狀,撂下手中茶盞,緩緩開口道:“你今年也是二十好幾的人了,嫁人數年,膝下也有了一雙女兒,行事說話怎麼還是這般任性不懂事?你母親一應作為,還不都是為了你好<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你好生聽著便是,哪來這麼些話。真要是嫌嫁妝太豐厚,便攢著留給大姐兒和二姐兒。她們將來也是要出門子的。既然沒了爹,你這做孃的,合該想的更周到些。”
“……咱們陳家雖不是甚麼大富大貴之家,家境倒也殷實。添幾雙筷子還吃不窮家底兒,更落不到花女兒嫁妝度日的田地。倘若叫我再聽見你說這些倒三不著兩的話,你可仔細著。”
陳老太爺這一席話說得陳氏默不作聲。馮氏在旁冷眼瞧著,雖說陳老太爺疾言厲色,到底免了陳氏破財之舉,可見他們才是一家人,三言兩語的,便將陳氏先前的一番言語一筆勾倒。
陳氏聞聽父親如此斥責,面上便有些過不去。只是她向來畏懼嚴父之威,眼見陳老太爺認真動怒,也不敢開口反駁,只能形容訕訕地坐在一旁,摟著一雙女兒默不作聲。
陳老太爺話已至此,馮氏這個當兒媳的更不好多說。
眾人坐在堂屋裡,又說了一會子閒話,吃罷早膳,方各自散了不提。
至晚間陳珪下衙家來,馮氏一壁服侍陳珪寬衣洗漱,一壁將晨醒時陳氏所提令女兒讀書之意娓娓道來。言辭之間,隱隱有埋怨陳氏無事生事之意。
陳珪雙臂平直,閉目聽著髮妻馮氏的抱怨,眉頭緊皺了一回,開口說道:“蕙姐兒想必是吃了沒有讀書的苦,這回家來,才叫婉兒和大姐兒、二姐兒一起讀書。你當初不也想著叫婉兒讀書麼?既如此,你如今也算是承了蕙姐兒的情分,就算沒有十分感激,也不該如此抱怨。叫旁人聽了,豈不覺得你是得了便宜還賣乖?況且你本是長嫂,蕙姐兒如今死了妹夫返家,母女三人何其艱難。你不說幫襯些個,還巴巴的算計她那點子嫁妝,叫外人見了,還以為我陳家過不起日子似的。這話很好聽麼?”
馮氏聽了陳珪的話,登時氣了個倒仰,忍不住柳眉倒豎,逼到陳珪面前問道:“誰算計她的嫁妝了?是她自己為人輕狂,仗著自己有幾兩銀子的嫁妝,便說甚麼一應讀書使費,由她自己出了。還笑話我吝嗇小氣,又憑白擠兌了我好些話。我瞧她這般大的口氣,倒是想承了她這份情兒,只可惜到最後也不過是空口白話,只公公一句話,便將此事攬了過去。我倒沒同她計較,你如今又來說我?怎麼你們陳家姑娘做甚事都是好的,我不過隨口說一句,反倒出了不是?”
陳珪打量著馮氏氣的滿面通紅,歪著身子坐在妝臺前淌眼抹淚的模樣。燭光輝映下,越發顯出幾分楚楚可憐,竟有幾分當年女兒之態。陳珪心下不覺一軟。忙上前輕聲哄道:“你瞧你,我不過說一句話,你就氣成這副模樣,好像我欺負了你似的——”
馮氏轉過身去,不理會陳珪。
陳珪一時語噎,又轉到馮氏面前說道:“我只是想著蕙姐兒年紀輕輕沒了丈夫,帶著兩個女兒過日子且不容易。你是嫂子,長嫂如母,她既家來,你合該好生待她。也不過是兩三年的光景,屆時她嫁出去了,也念著你的好兒。將來幫襯橈兒些個,你怎麼就不懂我的心。”
又想到馮氏嫁入陳家這些年,相夫教子,孝順父母,一應舉動頗為賢惠。唯獨在與陳氏的相處中,時常執拗左性。不覺頭疼的笑道:“世人皆說婆媳乃是天敵。怎麼咱們家婆媳間敬讓有加,姑嫂倒是鬥得烏眼雞似的。這回可好了,我竟不愁家裡不熱鬧了。”
一句話未盡,馮氏早已掌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