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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聞聽陳氏語出驚人,別說是趙家族人,就連陳老爹和陳老太太也都坐不住了。
“我要回孃家!我要改嫁!”陳氏不耐煩的重複了一遍,開口說道:“我十六歲嫁給趙琛,滿打滿算今年不過二十五歲,正是花朵兒般的年紀。難道還能為了那個從沒把我放在心上的死鬼守一輩子寡不成。我當然要改嫁。”
一語未落,又衝著趙家眾人冷笑道:“此舉不也合了你們的心意。我如今既要改嫁,這大房的田地買賣我自然帶不走。屆時你們要過繼子嗣還是要搬空大房,我更懶得理會。不也省了你們費盡心機的算計。再者……倘若你們能依我一件事,我將我原有的嫁妝留一半給趙家也不是不可。”
趙氏族長沒等陳氏再說下去,連連擺手搖頭說道:“這可使不得!這可使不得!咱們趙家雖然算不得什麼書香名門,卻也是鄉宦之家,族中仍有進學唸書之人,要的便是這臉面名聲。豈能做出讓媳婦改嫁這種令人嗤笑的事情來。”
陳氏冷笑連連,也不糾纏,指著站在一旁的二房趙琳跟他兒子趙碩,挑眉說道:“不改嫁也成。只是現如今趙家大房跟二房的人都住在一個院子裡,叔壯侄大,瓜田李下的,可別叫外人說出什麼好聽的來。”
趙家族老聞言,面面相覷。
趙老太太向來不喜歡陳氏,此刻見她如此咄咄逼人,恬不知恥,更是氣得渾身哆嗦。疾言厲色的開口說道:“你若害怕瓜田李下引人閒話,那倒也好辦<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咱們這樣的人家最重名聲,自是不允許家中女眷不守婦道做出那等淫狂浪舉。你若是怕人說嘴,不如自請到庵堂裡,青燈古佛,謹守婦道。”
一句話未落,陳老爹跟陳老太太豁然起身,再也忍不住的怒喝道:“欺人太甚!”
陳老爹怒極而笑,指著趙家眾人說道:“逝者為大,你們在靈堂上公然大鬧,不等趙琛百日便迫不及待的跳出來商議過繼之事,心裡打量著什麼盤算別以為旁人都不知道。如今一言不合,竟還有臉把我女兒趕到廟上為你兒子守寡。我竟不知道你們趙家就是這般重名聲的。既然重名聲,咱們不如先掰扯掰扯,我那好姑爺,你這大房的寶貝兒子究竟是怎麼死的!”
一語既出,旁人猶可,唯獨趙老太太和趙琳夫婦容色大變,小孫氏一個失神,更是將一盞官窯甜白的雕花茶碗摔在地上,只聽“豁啷”一聲,茶碗內茶水四溢,茶碗也被摔成兩半。
陳氏見狀,越發有了主心骨,抱著膀子斜睨著眾人,更是冷笑連連。
趙氏族人聞聽陳老太爺語焉不詳的一席話,尚且不明所以。就見趙老太太形容大變,立刻葳蕤在床上,再也沒有先前的一番趾高氣揚。再看二房兩口子,也是失魂落魄面色羞憤難當。更即狐疑不已,交頭接耳的議論起來。
陳老爹一句話鎮住了趙家眾人,尤趁熱打鐵,冷著顏面說道:“女婿身為朝廷九品官員,居然違背朝廷律法廝混煙花之地,若沒叫人抓住也還罷了,偏偏又沒臉的死在青樓窯姐兒的床上。家中出了這等醜事,你們不說百般遮瞞,反為了些許銀錢利慾薰心,在靈堂之上就鬧騰起來——若只你們趙家裡頭鬧騰,我也懶得理會,但你們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拿我的女兒做刀子使,真當我們陳家沒人了不成?”
陳老太爺話音剛落,闔族人等大為驚詫。趙氏族長覺察不好,連忙轉頭問道:“不是說老大家的是心悸而逝,怎麼如今又鬧出什麼青樓楚館來了?”
陳老爹站在一旁,不屑的唾了一口唾沫在地上,冷言冷語道:“心悸而逝,這倒也勉強稱得上。這馬上風跟心悸還是有些類似的。”
這話實在牽強,這心悸與馬上風豈可同日而語?前者乃尋常病症,使人惋惜。後者卻要貽笑大方的。倘若今日陳老太爺這一番話傳將出去,趙家其餘族人別說進學讀書,入朝為官,恐怕連街頭巷尾鄰里之間都立不住了。
趙氏族長氣的直哆嗦,顫顫巍巍的指著趙老太太喝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家醜被揭穿,趙老太太著實沒臉。當即耷拉著腦袋也不答言,二房趙琳跟他媳婦見狀,連忙上前賠笑道:“族長明鑑,正所謂家醜不可外揚。如何能告訴前來弔唁的人,大哥死的那樣不光彩呢。”
“你們——”既知道無臉見人,又何必在靈堂上橫生枝節。虧他之前還念著一脈血親,特地過來為他們做主。沒想到連累的自己也不清白了。
趙氏族長氣的話都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