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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秀是不是真與晉王有染,沈嶠不清楚,也許晏無師純粹只是看人家不順眼,這些都是無關緊要的小細節,更重要的是,晏無師的話裡透露出一個重要的訊息,將突厥、佛門、晉王這三者連成一條線,讓沈嶠發現以往未曾留意過的問題。
當今太子楊勇並不崇佛,他更喜歡與文人儒生談經論道,佛門不希望自己的影響力僅止於楊堅一代,就要在下一代上押注,所以派本門優秀弟子與晉王交好,這並不奇怪,若非沈嶠不喜晉王為人,說不定也會樂於看見十五或宇文誦他們跟太子或晉王交好關係的。
但奇怪的是,玉秀身上還有突厥的血統,而且佛門很有可能並不知道這個訊息,這就引人遐想了。
沈嶠沉思道:“會不會這只是巧合?”
晏無師:“玉秀是五歲喪母,七歲入天台宗的,榮河村與關外僅有一牆之隔,年年都受到突厥人的劫掠,玉秀的身世並非秘密,他六歲這一年,榮河村遭了一場大旱,死了許多人,剩下的離鄉背井,也正因如此,邊沿梅才能循著蛛絲馬跡找到這些。”
“更有趣的是,”晏無師道,“大旱發生的時候,他已經不在榮河村。”
沈嶠知道內情不止於此,靜待對方說下去。
晏無師:“喪母之後,村中人對他多有排斥,某夜他就消失了,哪怕後來榮河村大旱,他也沒再出現過,村民都以為他出走之後餓死或被猛獸叼走了。”
沈嶠:“一名幼童,千里迢迢從北方南下,平安抵達天台宗,這幾乎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除非一路上有人相幫。”
晏無師:“幫他的人,是宇文氏。”
沈嶠:“哪個宇文氏?”
晏無師:“大義公主。”
沈嶠愕然。
大義公主原是北周千金公主,在周朝時便已嫁入突厥,為突厥沙缽略可汗之妻,其間在宇文氏的慫恿下,突厥與新生的隋朝曾有一戰,而後突厥戰敗,去年沙缽略死後,她按照突厥風俗嫁給都藍可汗,如今也還是突厥可敦<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晏無師:“宇文氏視楊堅為顛覆周朝的亂臣賊子,欲除之而後快,奈何手中實力不濟,不得不暫且向楊堅低頭,再暗中從長計議,這玉秀,便是她佈下的其中一步暗棋。”
宇文氏對楊堅懷有國仇家恨,雖然煽動突厥向隋朝宣戰不成,但既然與玉秀有所關聯,說明她必然不會善罷甘休,而會改變策略,透過更隱蔽的辦法來動搖隋朝根基。
如今隋朝形勢大好,就算向陳朝宣戰,率軍南渡,勝利也指日可待,眼看隋朝天下一統在即,突厥經過內亂,暫時沒有能力再與隋朝一戰,但隋朝內部也並非全無弱點,比如楊堅這兩個兒子之間,以楊堅和獨孤氏對次子的寵愛,還有楊廣自己的野心勃勃,將來在太子之位上,勢必還會有一爭。
假如玉秀能在楊廣身邊出謀劃策,幫他爭得皇位,必然會深得楊廣信任,再慢慢地,一步步對楊廣施加影響。
按理說,天下在楊堅這一代能夠得到統一,那麼下一代皇帝所要做的,就是鞏固楊堅的戰果,收攏各股勢力,但以楊廣的性情,不太可能甘於當一個守成之君,如果此時再有人在旁邊煽風點火,那麼不難想象,事情將會走向何等地步。
沈嶠這些年耳濡目染,難得也對其中曲折瞭如指掌,此時深入一想,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好一招步步為營,水到渠成的計策!”
京郊翠華山,二人立於山巔險要處,憑風而立,眺望京師。
此地怪石嶙峋,山勢奇偏,哪怕翠華山景緻絕佳,達官貴人們也大都將別莊建在山腳或山腰,這裡罕有人跡,卻因林木匆匆,鳥鳴幽幽,不顯荒涼。
山下河山錦繡,自楊堅登基以來,長安日益繁華,眼看盛世在即,沈晏二人卻已經看見十數乃至數十年後可能發生的事情。
晏無師負手而立,淡淡道:“宇文氏所謀不小,可惜就算讓她顛覆了隋朝又如何,宇文家已經沒有良才能復國了,單靠她一個遠嫁突厥的女人,不過空談笑談耳!”
沈嶠嘆道:“然而天下百姓這一份安定來之不易,我實在不希望被破壞。”
晏無師:“楊堅一代雄主,可惜隋朝的餘蔭,只怕不會長久,至多不過二世。”
沈嶠奇道:“你緣何如此肯定?”
晏無師反問:“阿嶠沒有表示反對,不也意味著你贊同我的話嗎?”
沈嶠:“玄都山數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