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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脫了鳴風的刺客。
李晟一想到這個,有點得意,也有點慚愧——因為學藝不精,才非得使這種小聰明,而就在他在“顯擺機智”和“少丟人現眼”之間來回搖擺的時候,李瑾容伸過來的手碰到了他的臉,李晟愕然一愣,李瑾容卻用指尖輕輕蹭了蹭他那塊蹭破過的皮肉,忽然說道:“吃了不少苦吧?”
在跋山涉水時跟一大夥刺客們鬥智鬥勇的李少俠頓時鼻樑一酸,拼了小命才忍住了眼圈沒紅,他將視線低垂,往後一仰,用力搓了搓自己的臉,若無其事地說道:“那有什麼,我看鳴風也不過如此麼……對了姑姑,我路上聽見好多亂七八糟的傳說,阿翡他們那邊出什麼事了,人還沒回來嗎?”
周翡從越發沸沸揚揚的傳說中潛逃成功,卻不料還沒到家,便被當頭糊了一篇更大的危機。
華容城中,她帶著吳楚楚東躲西藏,衡山密道里,她拿著一把不趁手的佩劍與青龍主狹路相逢——每一次她面對的都是強大得不可思議的敵人,可將那幾樁事加在一起,也沒有這一刻,叫她茫然無措過。
上前一步生,後退一步死,大不了將小命交代在那,也能算是壯烈……可是這裡是四十八寨,是她的家,是千山萬水的險惡中,支撐著她的一截脊樑。
幼時斷斷續續的記憶碎片忽然被接在眼前的火光與喊殺聲上,分外真實起來。
馬吉利深吸一口氣,彷彿做了什麼極艱難的決定,對周翡道:“看來崗哨這邊只是嘍囉,洗墨江那裡才是大頭,那正好——阿翡,你的功夫已經足可以自保了,帶上阿妍他們,怎麼來的怎麼下山,趁他們還沒發現,快走!”
周翡將望春山緊緊地扣在手心。
衡山密道里,謝允也是氣急敗壞地催她快走,逃回她群山環繞的四十八寨裡,繼續當她無憂無慮的小小弟子,好好練功,下次再遇到這種事,能準備得好一點,不要這麼狼狽……
可是既然不能萬事如意,又哪有那麼多充斥著血與火的夜色,等你“慢慢準備好”呢?
這時,謝允伸出一隻手,輕輕地按住了周翡的肩頭。
周翡倏地一震,幾乎猜得出謝允要說什麼,便半含諷刺地苦笑道:“怎麼,你又要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了?”
謝允搖搖頭:“我今天不說這個。”
周翡轉頭看著他。
謝允沒在嬉皮笑臉的時候,就有種非常奇異的憂鬱氣質,像個國破家亡後的落寞貴族——即使他在金陵還有一座空曠無人的王府。
“阿翡,”謝允道,“人這一輩子都在想著回家,我明白。”
周翡胸口一陣發疼。
謝允嘴角一翹,又露出他慣常的、懶散而有些調侃的笑容:“這回我保證不多話,陪著你,不用謝,大不了以身相許嘛。”
周翡一巴掌拍掉了他的狗爪子,將望春山收攏入鞘,正色對馬吉利道:“馬叔,當年老寨主過世的時候,大當家是怎麼把四十八寨支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