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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過後,宮留玉也沒再逼問過她,只是難免疏遠了些,杜薇樂得自在,成日在房裡刺繡縫補打發時間。嘉柔公主果然守信,當天就派人送來了一整套金光燦爛的金玉頭面,還送來了一副梅花九九消寒圖,宮留玉把頭面給了她,自己卻把梅花消寒圖留了下來,無事的時候塗來消遣。
日子過的飛快,轉眼冬至節將至,氣溫也又降了些,杜薇在房裡算了下時間,打起簾子去了隔壁宮留玉住的地方,他一身靚藍色綾鍛袍子,正一瓣一瓣地染著梅花,見到杜薇過來,抬手招了招道:“你瞧瞧我這個畫的怎麼樣?”
杜薇轉身取了大氅來給他披上,隨意掃了一眼,隨口道:“殿下畫的自然是好的。”
宮留玉冷哼道:“敷衍。”
杜薇取了墨硯慢慢地研著,一邊道:“殿下說什麼就是什麼吧,奴婢不懂這個。”
宮留玉嘆了聲,頗有些高山流水知音難覓的寂寥,他抬筆畫了最後一筆,上下看了看,點頭笑道:“已經成了,只是還差題詞和印鑑,等我從宮裡回來再想吧。”他說著就擱了筆,杜薇給他端盆讓他盥手,他又接過幹巾子擦了擦,慢慢道:“等會兒要去宮裡過冬至節,你先去備著吧。”
杜薇端著盆子的手頓了頓,才試探著問道:“奴婢也去?”
宮留玉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卻似乎懶得回答這個問題,把筆擱在青玉的筆洗裡涮了涮,才道:“你不想去?”
杜薇端著盆子躬身道:“奴婢聽殿下的。”
宮留玉站起身漫聲道:“既是聽我的,那就走吧。”
這人真是讓人摸不著頭腦,杜薇也把不准他的脈,更猜不透他下步走的什麼路數,只能下去收拾打點進宮要用的各項物事。
等她打點好的時候,宮留玉的車輿已經停在了垂花門外,他人已經坐進去了,正撩開銀繡夔龍的車簾,不滿地看著杜薇:“女人家就是麻煩,怎麼不快點?”
杜薇踩著凳子上了車,把一隻精巧的鬥彩蓮花手爐擱到他手裡,慢慢道:“其他的倒是好弄,唯獨手爐裡的炭要燒好才熱,奴婢等炭燒好耽擱了些時候,殿下恕罪。”
宮留玉嘆息了聲,把手爐塞回她手裡,帶了幾分啼笑皆非:“又是手爐又是大氅,你把我當小姐伺候嗎?”他撩起車簾探了探溫度:“女人家不像男人耐寒,經得住冷風,還是你自己留著吧。”
杜薇想了想,自己也撐不住笑了,她伺候的主子都是閨閣裡頭的小姐,樣樣都照精細了來,冬日怕凍夏日怕熱的,她也習慣了女人家多事矯情,如今伺候宮留玉也難免處處往多了想<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宮留玉看著她難得笑的開懷,眉目灼灼豔豔地舒展開,明晃晃地惹眼,他看的目光微緩,隨即又淡了下來。雖說有個貼心人伺候是好事,但太過沉溺可就不好了,更何況這人眼下還探不出究竟。
馬車一路出了府門,這時一陣噼裡啪啦地炮竹聲響,一股青灰色的煙順著被寒風吹的飄忽地車簾鑽了進來,帶來嗆人的煙味。宮留玉捂著鼻子皺眉道:“哪裡來的賤民,放炮都放到我府門口了。”
杜薇掀起簾子看了看,然後對著宮留玉道:“是幾個小孩子家,想來是不懂事誤闖過來的。”她又解釋道:“冬至節又叫亞歲,僅次於過年呢,哪裡能不多樂呵樂呵?”
宮留玉倒也沒心思和幾個小鬼計較,只是哼了一聲,又嘀咕了幾句,然後就聽車外飄來一陣歌聲“一九二九,招喚不出手;三九二十七,籬頭吹觱慄;四九三十六,夜眠如露宿;五九四十五,太陽開門戶...”
他聽得入了神,然後笑道:“這歌倒是有趣,叫什麼名字?”
杜薇也側耳聽了一會兒,浮上一絲懷念神色:“是九九歌,我小時候也唱過呢。”
宮留玉饒有興致地道:“哦?是麼?你唱來聽聽。”
杜薇清了清嗓子,一開口卻是一口輕軟的南方小調,宮留玉怔了怔,半閉著眼睛側耳聽著,細白手指還合著拍子在膝蓋上敲打著,她本來還有點放不開聲,如今見他聽得認真,便慢慢地開了嗓子,婉轉纏綿的曲子在車裡盈盈流著,似乎冷氣兒都被驅散了不少,語音纏綿地將人裹著,讓人跟著酥麻了半邊身子。
一隻曲子也沒多唱,杜薇很快唱完,然後清咳了聲。
宮留玉回過神來,謔笑道:“瞧不出來你會的倒是多。”
杜薇乾咳了聲:“小時候學的。”她看宮留玉如今心情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