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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都打點好,便上了他那架華麗張揚的馬車,一路直行到宮裡。
杜薇凡事都信奉趕早不趕巧,所以早早地就促了宮留玉過來,除夕宴是正宴,在正陽殿舉行,除了早早就來的兩人,就來了幾位老臣攜著命婦妻眷,杜薇定睛看了看,發現宮留善現在竟也跟著來了,手邊坐著近來攪的六皇子府不得安寧的徐凝兒,身後立著個娉婷的女子——正是琬茵。
徐凝兒轉頭對著琬茵,站起身去挽她,一邊笑道:“你我一同伺候殿下,沒得拘束那麼緊做什麼?趁著現在人不多,你小歇片刻才是,不然等會兒有你忙亂的。”她近來傳了善妒的名聲在外,現下雖極力想展示自己的賢惠,可惜功力卻不到家,引來旁邊四王妃和鄭國公夫人輕輕地嗤笑。
琬茵略微退後了幾步,神色還是淡淡的,福身恭謙道:“夫人說笑了,這裡只有您和王爺的地方,哪有奴婢的位置?”
旁邊的幾聲輕笑更大,徐凝兒面色一僵,忍了惱道:“隨你吧。”一邊揚裙坐了回去,反正現下不過是做個妻妾和睦的樣子,免得等會兒被人瞧出端倪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杜薇沒想到一來就先瞧了一場好戲,下意識地去看宮留善的反應,就見他恍若未聞,自顧自地坐在原處飲酒,眼底卻閃過一絲隱藏極深的嫌惡。
這時一隻白潔有力的手伸過來,拖著她的下巴將她轉了過來,宮留玉面帶不愉地道:“你這是在看哪裡?你該看的人在這兒呢。”
這時候雖然人不多,但還是有人面帶詫異地看了過來。杜薇尷尬地咳了聲,低聲道:“奴婢早就聽說錦城郡主在京裡素有賢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和六殿下真是天生一對兒。”
宮留玉捻了塊糕點遞到她嘴邊,還細心地用手在她下巴底下兜著,絲毫不理會別人愕然的目光,等她吃完了才悠悠然道:“你說這話除了最後一句,沒有一處是發自真心的。如今滿京都知道她是個妒婦,你會覺著她賢惠?”
杜薇竟也不否認,一笑道:“就算殿下不在意,但面上情總得顧著幾分呢,到底人在場呢,這般道別人是非,萬一被聽到了怎麼辦?”
宮留玉抬手點著她的鼻子,一邊嗤道:“你好歹也出息些,他後院一團亂滿京都知道了,還怕你議論這幾句,有我給你撐腰,滿京的人還不是由著你議論,你怕個什麼?”
這時候人漸漸到齊了,有一大半都向著兩人看來,杜薇正要說什麼,就聽徐凝兒那邊一聲驚叫:“哎呀,我的櫻草福壽紋玉佩呢?”
她旁邊的一個嬤嬤立刻大驚小怪地高聲道:“您出來時明明收起來了,就是為著怕有個磕著碰著,這可是徐老夫人給您的及笄禮啊!”說著又低頭焦急道:“這可不能丟了,老奴幫您找找。”
徐夫人是徐輕鴻徐凝兒的親孃,方才也由徐輕塵陪著進了殿內,此時聽女人丟了過來,也急忙趕過來詢問道:“你祖母特地命人為你打的,怎麼丟了呢?你再仔細找找。”
徐凝兒就是看見孃家人來了才敢發作的,連忙擰著帕子,堆出滿臉愁色,命身邊的宮人上下翻找一番,等找了一圈之後,見宮人都齊齊搖頭,她皺眉道:“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這時候丈母孃就在身邊,宮留善就是心中再不耐也得做出一幅樣子來,轉頭對著徐凝兒溫言道:“你身子本就不好,這時候也別動氣勞神了,回頭描出紋樣來,我命人再打塊更好的給你就是了。”
若是平時徐凝兒聽了這話定然欣喜,如今她心裡有謀算,便斬釘截鐵地搖頭道:“那怎麼成,那是我祖母特地打好了給我送來的,連紋樣都是她親手描的,換一個意義可就不一樣了。”
宮留善的臉色不經意地一沉,隨後又溫聲道:“許是你落在家裡了,命人跑一趟回家找找就是了。”
徐凝兒搖頭道:“我記得我是包好了帶出來,準備在宴上再戴,好讓祖母看了高興高興,怎麼會忘了呢?不過...”她微仰起臉,轉頭看著琬茵:“琬茵,我記著今日我出行的物件是你幫著打點的吧?”
琬茵神色不變,屈膝行禮道:“正是奴婢。”
徐凝兒臉色一沉,冷聲問道:“那我那塊玉佩去哪裡了?你倒是說說啊。”她一邊說,一邊拿眼看著宮留善的反應,見他神色沉了沉,還當他是對琬茵起了嫌惡心思,心裡一喜,臉上卻堆出滿臉委屈失望來:“我還當你不是那等眼皮子淺的人,才把你留在身邊差遣,沒想到...若是旁的物件我也就不追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