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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林半山並非天生高冷,人人看他覺得不好接近,一則因為他修法緣故,二則實在是他於修行之上天資非同尋常,無應山門下除餘西江和贏清一,真沒誰受得住不被他打擊,是以,林半山習慣與人保持距離。大道無邊,人生有限,何不如把有限的人生,投進無邊的大道里去,須知大道永遠不會辜負天資出眾之輩,尤其是在他同時還肯付出努力與汗水之後。
不過現在卻是一個說得明白,一個聽得會意,沒有什麼比這樣的交談更令人愉快,從來認定自己不擅言談的林半山忽發現,或許從前只是不投機。有句話說,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嗯,定只是不投機而已。
等到中午一起去食堂吃飯時,兩人就跟認識幾十年的老朋友一樣,勾肩搭背稱兄道弟,不帶一絲曖昧。事實上,越是這種不帶曖昧,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情誼,越令人如干渴至極時忽飲甘霖,只有四個字能形容這種感覺——大快人心。
有大快的人心,自也有不快的人心,無應山下餘西江他們三個真傳除外,另有二十三名弟子,加上新來的四個,共二十七人,這二十七人將爭餘下三個真傳弟子名額,九中選一。眼看著秦景一進來,就得被元昊真君留下單獨說話,還得真傳弟子裡修為最強橫的林半山青眼,輕而易舉的便觸犯到很多人的利益。
中午在食堂有林半山跟她勾肩搭背,連看也沒人敢多看一眼,等林半山和秦景一分開,就有人冷言冷語,卻不直說只指桑罵槐滿嘴嘲諷。又是自甘下賤,又是勾引,又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的。但是,所有人都沒料到,秦景就好像壓根沒聽明白一樣,奇怪地看說話的幾個人一眼,就沿著小路往竹裡走。
“倒是會裝傻,都說得這麼明白,還沒聽出來是在說她,怎麼可能。”葉曼白魏志和兩人是與林半山贏清一同時拜入無應山門下,那時普通弟子少,真傳弟子更是隻有餘西江一個<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他們奔頭大,當然心也更大,只說當年一行四人,另兩人早已是真傳弟子,就夠他們內心不忿的。
這兩人或許是同病相憐,又或許是有共同厭惡的物件,他們倒比別人關係更好些:“林半山向來端著,沒準就喜歡這樣能裝的。”
“也是,一個會端一個能裝,可不就王八看綠豆對上眼了!”葉曼白心裡的不忿比魏志和要多得多,這是緣於她當年曾向林半山表明心意,但林半山用看腳底汙泥一般的眼神看著她,並冷言冷語拒絕。對葉曼白來說,這無疑是種汙辱,她素來自持相貌風采,那日卻狼狽得像掙扎在汙泥裡的落毛鳳凰。
在他們旁邊被觸犯既得利益者,不管平時是厚道是君子,此時也靜悄無聲,誰能沒點心氣呢。只是再有心氣,遇上秦景這樣反射弧巨長的,也只能有氣自己憋著,因為慢半拍,秦景從不參與八卦,因為人家說半天,她要過好久才能反應過來在說誰,因為背後道人長短這種事向來就是不好指名道姓的。秦景很自知,所以她自發自動和八卦界拉開距離,免得人家要說得口沫橫飛,她在旁邊雲山霧罩,真不是不愛八卦,聽不出來是誰家八卦真的很撓心啊!
元昊真君:小徒弟就是這麼性量恢弘胸襟過人,老夫果然深具慧眼,要得要得。
其實,她就是沒反應過來是在說她而已,等她反應過來黃花菜都已涼透,她就是想跟人計較也都事過境遷。最多,她也就暗裡罵回去,不成還能怎麼樣,上前去再把事挑開,初來乍到真不帶這麼攪風攪雨的。
接下來幾天的動靜,再遲鈍的人也得有反應,眾人都遠著她,比遠著林半山還差著三分懼七分敬。她只是反應慢點,事還是能想清楚的,新人一來就搶了前輩的風頭,這麼一想她倒覺得人家疏遠她在情理之中。擱她也不喜歡有個特別得老闆青眼的新員工在自己手下晃悠,又扎眼又扎手,討厭都討厭死了,於是漸漸地她和林半山湊一塊成了“沒人理自己玩二人組”,倒也沒什麼不好的。
但來無應山的次月,元昊真君就帶著她年輕一代翹楚的二徒弟林半山出門,前去參加每六十一甲子才舉行一屆的天策大會。林半山一走,秦景就自然得去找贏清一傳授修行之法,這下可算是落到一群虎視眈眈的虎窩裡了。
“師妹少見,怎麼今日也會來贏師兄這裡。”說話的是孫逸興,看著面上帶笑,似還有幾分親熱的味道,但那語態怎麼聽都叫人心裡不舒坦,且這話明擺著就是在指秦景看不上贏清一,所以從不來請教。
正在整理玉簡的贏清一抬頭掃一眼孫逸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