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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家世代行武,太祖原是大梁高祖皇帝身邊的侍衛長,深受高祖皇帝信任,後來幾個子弟也借勢進了軍營衛所,幾代下來也算沒曾辱沒門風,徐瀅的祖父在世時做到了中軍營僉事,知道太平盛世武將難以晉位,便下令子弟行武之餘習讀參加科舉。
徐家攀龍附鳳這毛病許是傳統。
大老爺徐少澤原配過世後續娶了馮閣老的庶女為填房,仗著馮閣老提攜,如今在兵部任侍郎。
馮家門第本就高過徐家,馮氏雖是庶女,但也是八抬大轎抬著過門的,過門後不但相繼給長房添了一女一子,又帶契著丈夫升了官,如今在徐家,沒有她橫著走不到的地方,在守寡而且孃家又在遠方的楊氏面前,更是連呼吸裡都透著股高不可攀的味道。
二老爺徐少謂少時進營,混到了如今五軍衙門從五品經歷,徐老太爺在世時,也不忘家族傳統,給他求娶了淮陽侯的侄女黃氏為妻。黃氏父親雖然才是個正五品的員外郎,但憑著淮陽侯這棵竿子撐腰,在楊氏面前腰板直得的也不是一星半點。
當然,徐老太爺也沒有過份偏心。
楊氏的父親原先是國子監祭酒,學識淵博,常與皇上侍講,很得人尊敬<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當時把女兒嫁到徐家,夫妻倆也不是捨得。只可惜楊先生英年早逝,死去已經有十二個年頭。
對於有著以攀附為傳統的徐家來說,楊先生的早逝直接就等於楊氏在徐家也失去了利用價值。
話雖是粗糙些,理卻不假。這些年楊氏待遇節節降低,尤其在姑太太的徐曼貞因故死後,楊氏地位下降得更是明顯,但那時好歹還有徐少川撐著,並不敢有人對她怎麼,徐少川一死,出身清貴之家的楊氏在婆婆面前愈發唯唯諾諾。
這樣的情況下,三房要想尋出路,就只能指望徐鏞。
偏徐鏞又是頭犟牛,偏生寧願去尋劉沁的關係尋差事,也不願去尋徐少澤。
這次承蒙劉家幫忙進了五軍營,好歹徐老太太看楊氏的目光帶著些春風了,這次的集議這麼重要,若是毀在尚在觀察試用期裡的徐鏞手上,端親王還怕手下沒人打雜麼?
徐鏞若是丟了差事,那三房面臨的尷尬就更不用說了。
因著徐瀅這聲“完了”,大家臉上都不約而同地露出驚惶不定的神情來。
“這可如何是好,要不讓金鵬先遞個話去告假?”楊氏絞著絹子道。
“那地方金鵬能去嗎?”徐鏞沒好氣地斜了她一眼,*道:“我是專管卷宗輿圖的,王爺只尋我要東西,莫說金鵬不能去,就是我把鑰匙交給別人也是不成,軍機要務多大的事兒,怎麼能夠不經請示隨便交予人手?”
說的倒也有理,不過事情總得解決。
有紀律行事又嚴謹的武將往往都是鐵面無情的,端親王又是大梁皇帝的胞弟,誤了他的正事兒,他能聽你的解釋?
“那怎麼辦?”楊氏凝著眉,“你又不能行走。”
徐鏞聽到這話,便就咬了咬牙,將腿放到地上,扶著金鵬試著站立。
腰還沒挺直,就聽哇地一聲慘叫,他又跌下地去了。
小廝們趕緊七手八腳地將他扶起,楊氏忙不迭地催阿菊:“大夫怎麼還沒來!”
屋裡又鬧騰了一陣。
徐瀅看著徐鏞疼得發白的那張臉,連忙也蹲下去幫他換帕子。
金鵬抬眼一見她那眉眼兒,忽然一頓,擊起雙掌道:“小的有個主意!”
“什麼主意快說!”徐鏞沒好氣地瞪他。
金鵬搔著後腦勺,期期艾艾道:“小的覺得,倒是可以讓二姑娘代替大爺走一趟……”
讓她去?
徐瀅張大嘴停在那裡。
徐鏞和楊氏也同時望過來。
金鵬見徐鏞沒開罵,遂又壯了膽子:“小的是覺得,若是隻是去拿鑰匙開櫃子拿東西而已,又不用做別的公務,那大爺把要拿的東西寫給二姑娘,然後換上爺的衣裳帽子,把東西交給端親王就走<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應該不會有人發現不妥。”
徐瀅與徐鏞五官如出一轍,雖比他矮些,但官服這些東西套在身上是看不大出來的。
而且徐鏞進衙門才半個月,必然沒有什麼過從甚密的朋友,雖說是在端親王身邊當差,但人家親王可不見得時時呆在衙門裡,更不會沒事來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