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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懷真想到“借用”凌絕的那首成名作,起因是應蘭風對林沉舟所贈印章的解讀。
印章上那“謂我何求”四字,應蘭風自然而然便想到這多半是“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一句,這兩句出自《詩經》,意思是說:懂我之人,知道我心裡有所憂慮,不懂我的還以為我另有所圖。
要知道林沉舟雖為重臣,百官聞名喪膽,然而所謂“水至清則無魚,人至清則無徒”,畢竟曲高和寡,那些敬畏他的人,憎恨他的人,暗地之中萬般詆譭,相比之下,真正為知己懂他的卻極少。
林沉舟自然不是那種傷春悲秋之人,也早已經習慣身居高處冷冷俯視眾生,但於他自己來說,偶爾……畢竟也是有那麼一絲寂寥遺憾的。
所以應懷真驀地就想到了凌絕這一首詩。
“莫道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這是讚揚,也暗含褒勉之意,灑脫快意,卻絲毫無任何諂媚,故而當林沉舟看到這兩句的時候,心中必然會對寫這首詩的應蘭風生一份知己之感。
誰叫林沉舟一直用那種略帶陰沉的目光看應蘭風呢?應懷真在旁邊可始終暗暗留心這位“心齋伯伯”的,林沉舟並不十分地欣賞應蘭風,這個她是明白的。
雖然應蘭風並不十分在意,但他卻不愧是個通透機變之人。應懷真所做,只是假借應蘭風的手,造了一塊兒極好的“磚頭”,而應蘭風自然而然地就拿起來當作敲門磚……打消了林沉舟心底對他的那本來揮之不去的一絲偏見不說,很快,便又引發了其他的一些反應,這個暫且按下不提。
今日一早,應蘭風自去公堂,李賢淑指揮丫鬟們跟一個婆子漿漿洗洗,外面報說張家少奶奶來了,李賢淑忙洗了手迎了出去。
應懷真正在屋裡打瞌睡,聽到外頭張珍的叫聲,心就沒來由地抽了一下。
自打她生日過後,張珍就沒來過縣衙,雖然有些無聊,但總比見了戳心的好。
沒想到今日又來了。
張珍如一匹沒了籠頭的小野馬,踢踢踏踏地跳進屋裡,笑道:“真真妹妹,我來啦!這兩天沒見,你想沒想我?”
應懷真本有些許抑鬱,然而看到他胖乎乎的臉笑得十分之傻,頓時便忍不住笑,便說:“你在家幹什麼呢?”
張珍跑到桌邊上,先把手裡提著的小籃子放在桌上,原來裡頭放著好些的糕點果子,張珍道:“爹不知怎麼了,這一次看我看得比先前都嚴,連我不肯吃飯嚇唬他他也不肯放我來,今兒好歹被娘說動了……我給你帶了些點心果子,你嚐嚐看。”
應懷真回頭叫了聲:“吉祥姐姐,倒茶呢。”並沒有人答應,想必丫頭們還在忙,她便自己爬下椅子,找了茶壺來,摸了摸裡頭,茶水尚且溫熱。
張珍見狀,忙搶著接了過去:“你別弄這些,打破了割了手不是好耍的,又或者燙著了呢?”
應懷真便隨他去,張珍提著茶壺到了桌邊,一人倒了一杯茶,就分吃那果子,果然香甜可口,兩人吃得津津有味,應懷真便問道:“你娘呢?”
張珍道:“在外頭說話呢<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應懷真點點頭,垂眸看著那油炸果子,說道:“這個又甜又香,很好吃。”
張珍聽了,便又笑道:“下次來我還給你帶。”
兩人在屋內喝茶吃糕點,外頭張家少奶奶跟李賢淑坐了,少奶奶便道:“你又在忙?那些活計,就交給下人做便是了,若是人手不夠,就叫人去我家裡喊幾個來幫手,多容易的。”
李賢淑道:“你的好意我自然明白,然而這些小事,能自己做就舉手做了,何必再特意勞動,自我們來了泰州,受了府裡多少照顧的,前日懷真生日,又送那樣的厚禮,怎麼過意得去呢?”
張少奶奶笑道:“你既說咱們兩家裡好,就別提那些零七八碎的小事了,何況懷真這些年來生日,為了怕落人把柄,我們何嘗送什麼名貴的物件了?這一次不是因為她救了元寶一命才特意如此的麼?送一件兒金器算得了什麼,若是元寶有個好歹,就算我們府裡傾家蕩產,又怎麼樣呢?”
李賢淑也笑道:“好了,這也不過是湊了巧的事,你倒是總不忘了,說起來也是阿真跟元寶命大福大的,所以就算遇到那樣兇狠毒辣的人,竟然好端端地又回來,我心裡想起來也是後怕的,然而又覺得冥冥中是有天神菩薩庇佑著這兩個孩子的。”
兩人皆含笑點頭。喝了口茶,張少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