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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唐忍笑瞪了對方一眼,回頭就對小廝吩咐道:“回去跟家裡說一聲兒,我暫且不回去了。”
小廝領命而去,小唐才又對凌景深道:“今兒被你逮到了,也是沒法子,也罷!想吃什麼了?”
凌景深聞言,探臂將小唐抱住,笑說:“天這樣冷,又下雪,咱們去興澤樓吃滾滾地羊肉鍋喝燒酒倒是最好的。”
小唐轉頭看他,思忖道:“你今兒來監察院,總不會沒正經事兒,只為找個陪你吃酒的人吧?”
凌景深搖頭,正色道:“說哪裡話?哪裡是為了找個陪我吃酒的,想陪我吃酒的人從監察院能排到東華門去,我還懶得理呢……我是找個能請我吃酒的!正好遇上你不是?真是有緣啊有緣。”
凌景深感嘆著,左手攔著小唐,右手在他肩頭又拍了拍。
小唐笑道:“是啊,真是孽緣啊孽緣。”
兩人相扶相攜,並肩而行,說說笑笑,不多時便到了興澤樓,夥計們都是認得的,忙請兩位上樓,擇了極好的雅座坐了,因下雪,樓上人極少,顯得十分清淨。
凌景深把窗戶推開,看著外頭一片瓊瑤匝地雪白世界,不由讚道:“好好好,來了這麼多次,這一遭兒最合我的心意,景兒好,人也好。”說著又看小唐一眼。
小唐在他對面坐了,聞言便戲謔道:“你忘了最要緊的一件,是要菜好,不然我們的凌典獄可也是不依的。”說著舉手便要倒茶。
凌景深正哈哈大笑,見狀忙搶了去,道:“哪裡能讓東主兒給斟茶的道理?少不得我殷勤些<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兩人舉杯先喝了口熱茶,小唐才問:“這多日子不見了,你都在忙些什麼?”
凌景深道:“不過都是些雜七雜八的,沒有什麼正經事,倒是前些日子,從泰州押解來一員死囚,居然是前些日子綁了京兆尹家孩子的那個,我怎麼隱約聽說跟你們有關?”
夥計們上來加水添湯,很快流水般地又把些碗碟菜蔬等上齊了,滿滿地擺了一桌子,又問要不要燙酒,凌景深道:“我喜歡喝冷冷的,給唐大人燙上。”
小唐道:“你這也算是怪癖了,人家都喜歡把燒酒也燙的熱滾滾的,好暖肚腸,你倒是正相反,竟喜歡喝這冰涼的。”
凌景深道:“你不懂這道理,鍋子本就是滾燙的了,正要涼涼的酒水來配才對,這叫做‘冰火兩重’。”
小唐忍不住笑:“原來這就叫做‘冰火兩重’……”
夥計忙又把酒水也都備好,末了便道:“若有什麼想要,大人們便叫一聲兒,小的即刻便來。”
小唐略略點頭,道:“你去吧。”夥計識趣,先後退兩步,才轉身去了。
凌景深正探頭看著那鍋湯幾時會開,小唐才緩緩道:“你的鼻子倒也靈敏,那賊囚確實是被我跟林大人撞見了的。”
凌景深拍掌道:“我說呢,滿天下都找不到這賊,忽然間給個名不見經傳的齊州縣捉住了,那自然是你也恰巧在那裡才能夠……”
小唐搖頭道:“這個其實並不是我的功勞,說起來,是那賊自己撞過來的……不對,也不能這樣說,而是……這賊是栽在一個人的手裡。”
凌景深睜大眼睛,忙問那人是誰,又猜必然是個武林高手,小唐忍著笑道:“說出來只怕你要羞愧的連飯也不吃了,不說也罷。”
凌景深哪裡肯放過,忙又催,小唐見他著實急得難受,便顛著肩頭笑說:“說出來只怕你也是不信的,捉住那賊的……是個四歲的女孩兒。”
凌景深的嘴驀地張大,瞪著小唐,半晌不言語,雖然一開始是不信的,但他跟小唐相交多年,自然看得出他是不是在玩笑。
小唐見他目瞪口呆的模樣,又看那鍋湯已經滾開了,便慢慢地拿了筷子夾了一片羊肉,在滾燙的湯裡一劃,舉起來,直送往前,就塞在凌景深兀自張大的嘴裡。
凌景深這才回過神兒來,捂著嘴含混不清地叫:“燙燙燙!”卻又捨不得把那又香又美的肉片給吞了,便強忍著吞了下去,舉起酒盅把那冷冷地燒酒一口氣兒喝光了,將盅子拍在桌子上,才長吁了口氣道:“痛快!”
惹得小唐又笑個不住。
當下鍋開了,兩人便開始慢慢地吃,小唐也把在齊州跟泰州的遭遇跟凌景深說了一遍,凌景深嘖嘖稱奇。
說完了後,肉也吃得差不多了,小唐又叫了兩碟子面下在鍋裡,兩人各自吃了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