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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麼?”
郭建儀看了她片刻,終於笑道:“也好,那你可別亂跑了。我一會兒就回來。”
郭建儀說著便站起來,緩緩地轉身,背對應懷真之時,臉上的笑卻緩緩地斂了,雙眉微蹙,眼中透出憂慮凝重之色。
他微微轉頭,似是想看應懷真一眼……卻到底並未回頭,無聲一嘆,邁步往前而行。
曾幾何時,郭建儀疑心是應懷真向許源洩密,才讓許源動手處理春暉乳母的。
但那時候他只是推測,讓他推測不成立的原因,一是不信應懷真小小的孩子會有那樣的心機,二是,許源當時沒向陳六家的動手。
畢竟背後嚼舌的人是兩個,許源若得了訊息,要處置自然是處置兩人。
不料,郭建儀是低估了許源的耐性,以許源的聰明,自然知道,不管是春暉乳母還是陳六家的,這兩個都是大少奶奶的房裡人,單料理一個,以她的手段當然可以做到不露痕跡,可要連著料理兩個,那就未免會惹人懷疑。
所以當許源隱忍數月,終於把陳六家的也處置了後,郭建儀終於確定了自己當初那個想法。
那天,他曾留心看過,除了他跟應懷真在場別無旁人。
現在這情勢看來,自然是應懷真同許源交了底兒。
可試想,以許源的為人,假如你親跑上前去說某某背後嚼她的舌頭,她非但不會信,反而會疑心到這告密的人身上:你來說別人嚼舌,那你呢?難道真的一清二白不成?備不住素日也一併嚼舌,如今卻來獻好兒,還不知打著什麼主意呢。
當初李賢淑跟後廚的人大鬧一場,那後廚的人偏又是陳六家的親戚——這件事郭建儀不是不知道。
所以就算應懷真跟許源洩密,那她也一定用了個極巧的法子,又不讓自己沾一點嫌疑,又讓許源完全相信。
最讓郭建儀想來驚心的是,應懷真並不認得春暉乳母跟陳六家的,當時她仰著頭問他:“那兩個嚼舌的是什麼人?……以後我自然離她們遠一些……”
她就是這樣,毫不費力地從他嘴裡知道了那兩個人的身份。
郭建儀從來都老成謹慎,卻沒想到,竟被這樣一個孩子瞞天過海。
郭建儀滿心猜測,一步一步地往院子外走,在他身後,應懷真安靜地坐在石凳上,小小地身影看來十分乖覺。
郭建儀並未回頭,腦中在想的是另一件事。
當初他叔叔郭繼祖在泰州打死了人,他連夜趕去處理,應蘭風跟他一番談話,本來有鬆動之意……
可是隻出去了一回,再回來的時候,應蘭風已經一反常態<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當時他還疑心到底發生了什麼來著。
再後來應懷真被拐子帶走,整個縣衙亂成一團。郭建儀自然也沒空閒著,他如同閒話家常一般,從兩個丫鬟的口中得知,原來病著的大姐兒做了個白鬍子老頭的噩夢……
郭建儀即刻想通,讓應蘭風改變主意的關鍵,就是應懷真的這個夢。
當時他只是感慨事情湊巧,並沒有疑心其他。
可是……自從見識了春暉乳母跟陳六家的被許源“借刀殺人”的計策處置了,郭建儀不得不多想,許源,又何嘗不是中了那孩子的“借刀殺人”呢。
郭建儀的心情略有些沉重。
但是雖想通了這許多,他卻並未對那孩子心生惡感,反而……隱隱似有種惺惺相惜之感,所以在今日,看到她在窗外,被小唐問的無法出聲……他才假作來尋她的,把她帶了出來。
懷真自是有些小聰明的,或許可以瞞得過府內人,或許也可以暫時瞞得過他的眼睛,但是……唐毅那個人,是萬萬惹不得的。
郭建儀緩緩出了院子,心想:“希望那孩子真的懂這個道理……”
而郭建儀離開之後,應懷真坐在原處,手心裡的冷汗還未消退,簡直便是驚魂未定。
現在她略微鎮定下來了,雖然想到自己的確有些大意冒失的地方,但是……方才那一幕,轉頭細想,其實不是不可以遮掩過去的。
比如他們說她“頑皮”,那麼就當是“頑皮”好了,一個淘氣的孩子躲起來偷聽說話,又能如何?只需放下臉皮,如個真正孩童般撒潑耍賴或滿地哭叫,怎麼也能應付過去。
只要對手不是唐毅。
不知為什麼,只要被他雙眸注視著,整個人竟像是不由自主似的,心慌意亂失去自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