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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夫人聽了此話,更加無法寬慰,竟哭道:“我真真兒的是個老糊塗了,這可如何是好?”
郭建儀到底不忍,只好又著意勸了幾句,便道:“母親不必說了,我且自去想法兒,以後母親只記得,別人同你求著辦什麼事兒,且被大意心軟的,不然的話,我跟妹妹……指不定會是什麼樣了呢。”
郭夫人哪裡還敢如此,忙答應了,淌眼抹淚地又說了幾句,才送了郭建儀去了。
且不說郭建儀自去處置此事,話說,凌絕別了郭建儀,乘轎而行,卻並不回凌府,只是往翰林院而去。
如此行到半路,忽地聽到馬鈴車響,凌絕不以為意,卻隱約聽轎子外自個兒的隨從低聲說道:“是唐府的車駕……”
凌絕聽了這一句,便抬手將轎簾掀起,轉頭往外看去,卻見夜色之中,果然見一輛馬車顛顛而來,從他的轎子旁邊極快而過,隱約彷彿有一抹極淡的香氣,隨風在夜色之中瀰漫掠過。
凌絕望著那馬車離開,便叫了小廝來,隔著轎簾子問道:“這是唐府的車駕?是從哪裡來的?”
那小廝道:“回二爺,是唐府的車駕無誤,看樣子是回唐府去了,尚且不知從哪兒來,且讓小的去打聽打聽便是。”
凌絕見他不知,便淡淡道:“罷了,不必。”
那小廝只好答應,不敢言語。
誰知過了片刻,忽地轎子裡又傳出那微微冷淡的聲音,道:“去細細打聽。”
那小廝見主子極短的時間內如此反覆,倒也仍不敢有話,只忙應承,抽身自去探聽訊息。
凌絕回到翰林院之時,那小廝卻正好兒回來,因上前跪地,道:“回二爺,原來是唐府的三奶奶,今兒下午是去了詹民國騁榮公主的府上,此刻方回。”
凌絕見他打聽得果然詳細,便點頭道:“知道了,你且去罷。”那小廝方應,起身後退而去。
凌絕自入內而去,此刻翰林院的同僚們盡數都已回府,重重院落顯得格外寂靜幽獨,兩個隨從緊緊跟著,凌絕卻負手而行,閒庭信步似的,竟覺著這般寂寥曠達的,比白日更加自在。
暗影之中,只有草叢內有夏蟲鳴叫,聞人腳步聲靠近,便膽怯地止住,候人經過後,才又歡暢高鳴。
凌絕帶著兩個隨從,淡淡地穿過長廊,一路進了殿中,侍從們早就將燈打好,便退後靜靜侍立。
且說凌絕翻看了一會兒卷宗,耳畔忽地竟響起馬鈴顛鐺之聲,聲聲入耳,無端地擾的他的心頭煩亂。
凌絕皺了眉,把書往旁邊一推,抬手扶在額上,閉了雙眸。
忽然一股淡淡幽幽香氣,隱隱約約傳來,凌絕心頭一動,抬手往懷中摸了摸,果然便掏出一個金褐色的香囊來,藉著燈影一看,金褐緞面,蓮花栩栩如生,豈不正是那清神蓮花香囊?
凌絕凝眸看了半晌,彷彿是被那香氣蠱惑,竟情不自禁地將香囊往口鼻上送去……香囊將要碰到唇的時候,忽然醒悟過來,凌絕忙停手,不敢置信地望著那香囊,渾身如遭電殛。
此刻殿內無人動作,萬籟俱寂,只有兩個侍從垂手靜立,恍然無覺。
只有那靜靜燭光,似一隻幽淡的眼眸,光芒漠然,將他的身形、一舉一動皆都映照在地上,顯得如此突兀可笑。
凌絕盯了那香囊半晌,忽地想到小唐先前看自己的眼神,那樣半笑半嘲似的……心中一團煩躁,凌絕驀地站起身來,竟走到那紫金檀香爐旁邊。
香菸氣息嫋嫋騰空,因他近前兒,煙氣便繚亂起來,迷迷濛濛,亦如此刻他的心境。
凌絕掀起爐蓋,望著檀香爐內餘燼閃爍,眼神也隨之幾度閃爍,終於抬手,也將這香囊扔了進去!
那絲織緞面料子是最不經火的,頓時之間便起了一團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