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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應竹韻心裡不忿,便越發小聲道:“誰說不是呢?我本來求過,奈何又被痛罵了一頓,我揣摩著,老太君是遷怒安品呢,先前我曾聽聞老太君罵她吃裡扒外……王妃可還記得,當初……”
李賢淑皺眉,——當初在這府內的時候,因她有心籠絡,安品對她果然也甚好,有數次偷偷地通風報信給她,只怕給應老太君知道了,是以才記仇至此。
李賢淑不由咬牙道:“這老太太做人也忒寡毒了些!一個身邊兒人也容不下?哼,這得虧是皇上仁慈,嚴禁私下裡打殺奴婢,倘若有逼人至死的,便要追究刑責,不然的話,只怕如今連賣也不得賣,竟是一條繩子結果了罷了。”
應竹韻低下頭去,不敢多嘴。
李賢淑打量他,似笑非笑道:“老三呢,你這樣為安品說話,莫不是看上她了?你只跟太太說你要討她就是了呢。”
應竹韻見她大有嘲弄之意,苦笑道:“不必提這情,沒得糟踐了安品,何況我房內還擺不下了呢。”應竹韻風流成性,卻也有些自知之明。
李賢淑思忖了會兒,如今以她的身份,跟應公府要個把人,倒也不是難事兒,何況昔日安品對自己有恩,當下便應允了,只道:“她如今在哪兒?我改日派人來說就是了,今兒畢竟已經出來了,倒是不方便再折回去。”
應竹韻跌腳嘆道:“現如今在後面房內,等著人牙子呢,此事可宜早不宜遲的。”
不料懷真在旁從頭到尾聽了,此刻便輕聲道:“娘,可還記得楊姨娘的事兒?”
——當初楊姨娘,只因一錯眼來去的功夫,便無法挽回。
李賢淑被她一句話提醒,悚然驚動,因人命關天,當下也不忙離開了,便立刻對應竹韻道:“既然如此,你也別怕落嫌疑,如今快去跟你們太太說,我要安品這丫頭了。”
應竹韻也聽見了懷真的話,一刻涼上心頭,忙抽身入內,又派了小廝前往後面柴房內提安品出來。
李賢淑因認得路,也不必人帶,就雷厲風行地往後院而去。
才進院門,便聽見裡頭吵吵嚷嚷,李賢淑心頭一驚,變了臉色,生怕又是一個“楊姨娘”了,她思及舊事,竟有些不敢上前。
懷真上了臺階,正好兒看見兩個小廝抬著安品放在地上,懷真屏住呼吸,便顫聲叫:“快按人中!”夜雪不等她吩咐,早就上前行事!幾個僕婦下人都圍在門口,探頭探腦地看。
幸而安品才自縊不多時,人來也救得及時,被如此搶救了會子,竟悠悠然緩過一口氣來。
懷真這才也鬆了口氣,回頭安撫李賢淑:“娘,沒事兒了!”
李賢淑好歹回了魂兒,忙來到跟前兒把安品扶起來,望著丫頭雪白帶淚的臉:“唉!你素來是個最心明眼亮的丫頭,怎麼這樣想不開呢?”思此及彼,竟有些心酸。
一念心動,不知為何,李賢淑此刻看著的明明是安品,但瞬間竟似看見楊姨娘,向著她一笑,盈盈拜過,復起身消失無蹤。
李賢淑目瞪口呆,定睛再看,卻的確是安品無疑,正茫然看著她,因慢慢地回神,便紅著雙眸道:“二、王妃……”因畢竟傷了喉嚨,竟有些出不了聲兒。
李賢淑忙又把安品抱住:“好了,我已經跟應公府要了你了,如今你只跟我回去就是。”
安品還有些呆呆地不知所措,聽了這句,便淚如雨下,啞聲哭了出來。
正應竹韻來去奔波,李賢淑救下安品、讓身邊兒僕婦們扶著要帶她回賢王府之時,便見一群丫鬟小廝從廊下亂跑不休。
眾人不明所以,夜雪攔住一個丫頭問道:“怎麼了?”
那丫鬟匆匆道:“老太君歸西了!”只說了一句,便又跑了。
李賢淑怔了怔,同懷真對視一眼,兩個人各自搖了搖頭,並不入內,只往外自去。
只因應老太君歸西,應公府自有一番鬧騰,不必贅述。
只是在操辦老太君後事之中,忽然傳出應梅夫為官不力,受了聖上申飭,命有司查辦等事,又因聖上憐憫老太君新喪,便容府內三分體面,只不過一時本來要大操大辦的後事,不免又簡略冷清了許多,不提。
只說懷真同李賢淑一塊兒,乘轎自回賢王府去,在路上回想應公府的種種,昔日如何,當今如何,心中百感交集。
正走到半路,忽然有異樣的鼓樂聲響隱隱傳來,聽來不似大舜的曲調。
懷真掀起簾子,悄悄看了一眼,卻見有些百姓們在路邊兒,正笑語喧譁,互相招朋引伴說道:“快去看熱鬧,沙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