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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云: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寶馬雕車香滿路,鳳蕭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
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正當萬民同樂,街頭喧囂之時,卻有一道人影,匆匆忙忙地跑過長街,耳畔所聽,只有自個兒急促的腳步聲,踩在地上,也像是踩在自個兒的心上。
頭也不敢回的,只是抱緊了懷中被披風裹著的初生嬰孩兒,拼命似的往前直去。
身後,依稀聽到那鬼魅似的腳步聲音,以及低語詭異的扶桑話,隨風低低切切傳入耳中,奪命鬼語一般。
她自然是聽得極明白,身心悸動,雙眸滿淚,幾乎看不清路。
忽地又有銳響騰空竄起,不知何處在放煙花,有笑語喧譁隨風而來。
王浣溪仰頭看著那滿目璀璨,忽地想到先前懷真所說的話:“……要往那人多的地方去。”
然而緊接著,卻又是她說:“還是不能,免得連累旁人……”
王浣溪咬住嘴唇,才壓住那幾乎失聲而出的哭,把心一橫,便循著那燈火之光,竭力往煙花最盛之處衝去!
正在長街上觀燈賞煙花的百姓們,對於一個忽然衝出來往前急奔之人並未多加留意,浣溪撞過一個個行人,身後的刺客並未現身。
浣溪轉頭,還未來得及鬆口氣,無意中看見路邊兒屋簷上的如煙身影,令人不寒而慄。
正將跑出長街,才見前頭一隊巡城差人經過,浣溪大叫一聲,急衝過去,身後追蹤的影子如附骨之疽。
浣溪只覺得背上一疼,腳下往前,猛然踉蹌。
那幾個差人見狀,不知何故,有人便扶住浣溪:“姑娘……”
王浣溪瞪大雙眸,兀自緊緊地抱著懷中的嬰孩兒,斷斷續續道:“天威不可犯,雖遠必盡誅……我是——鎮撫司王曦!”
那為首的一名統領聞聽,毛骨悚然,即刻拔刀大聲叫道:“護衛!”
頓時之間,十幾個士兵齊齊拔刀,把王浣溪圍在中間。
原來自從定下王浣溪反間之計策後,凌景深便命人暗中傳遍浙海諸縣上下一應做公之人,不管何時何地,只要有人說出“天威不可犯,雖遠必盡誅”的暗語之後,務必要傾盡全力救護,不得有失。
鎮撫司的威名誰人不知?因此這數月來,眾衙差士兵等,於街頭巡邏之時,也都是提高警覺,處處提防。
那追著王浣溪的刺客們見士兵們把王浣溪圍的緊緊地,自忖已經無法下手,互相使了個眼色,終於退下了。
扶著王浣溪的那統領忽然覺得手上一片濡溼,低頭看時,卻見王浣溪肩頭鮮血淋漓,不由驚呼:“姑娘!”
浣溪卻並不理會,只是低頭看著懷中,卻見那初生的小嬰孩兒仍還安穩睡著,此刻彷彿因聽見有人高聲,便又咂了咂嘴,看起來可愛至極。
眼中的淚跟汗融在一起,跌落下來。
話說先前,唐毅接到那神秘的京內來信,開啟來看時,寫得卻是“物歸原主”四個大字。
再往下看,卻又有寥寥幾行字,道:毅公尊啟,原物奉還,再送上二百三十萬兩白銀,為君海疆行資,慕某並無他意,只求一個人情,待海疆靖平,海道通暢之日,能得君一句應允。
唐毅不由皺眉,慕寧瑄在浙海一帶,聲名極大,然而商號卻遍佈全國,甚至遠通滿剌加,蘇祿,南越,新羅詹民等國……慕商會中上上下下,總有兩萬多人手,由此可見此人勢力何等龐大。
前些日子他一反常態前往京城,又做下那許多手筆,唐毅雖知道多半是商人之性情,有個無利不起早之意,可因他從未對任何人提起過商業所圖,因此眾人都當他是來京城當個富貴閒人,揮霍享樂而已的。
何況論起在商之事,慕寧瑄在國內也已經算是做到極致了,宮內的製造局都是他一家獨大,難道他還有別的企圖不成?
一直到此刻,唐毅才知道慕寧瑄的所圖。
他果然是有更大的企圖,那就是這一片比大舜廣袤國土更加無垠的海疆。
唐毅笑了笑,有些意外,也有些微微地瞭然。誰知目光往下,又見一行字,寫得是:另,慕某得知,毅公將於永平郡主合和,因在此恭賀毅公雙喜臨門。
落款是:慕寧瑄。
唐毅看完了這整封信,又望著那“合和”兩字,以及“雙喜臨門”一句,不由皺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