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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妍眯起眼睛,輕蔑地打量她——當初應懷真嫁了凌絕之時,她很是無奈,私底下不知流了多少眼淚,不成想上天自有安排,畢竟凌絕仍是她的。
不料應懷真竟這般無恥,每每糾纏不休,倒是讓人忍無可忍。
清妍迎面便道:“你這賤婦,真是令人作嘔,當初應家出事,你也一塊兒共罪,本宮倒也欽佩你有幾分骨氣……不料你竟這般下作,先是把唐尚書迷得神魂顛倒不知如何,攪得唐府家宅不寧不說,現在……更跑來凌府胡鬧,你當我會容得下你麼?”
應懷真方才一路走來,回想舊事,又加上方才在屋內那兩個丫鬟所言,便把這幾年自己不知的記憶……略想起來,也自明白了。
如今見清妍公主疾言厲色之態,不由歪頭一笑,道:“公主不必動怒,且為了你肚子裡的著想罷了,何況……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我心知肚明,很不必說的這般慷慨凜然,嫉恨便嫉恨罷了,說出來,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兒。”
清妍一驚,不知她竟口齒這般伶俐厲害,定睛細看,才見她神情也不似昔日般懵懂呆怔,不覺倒吸一口冷氣:“你……”
應懷真笑道:“我痴了這幾年,想必也不知被人似這般辱罵欺負了多久……公主心裡覺得很得意罷?凌絕是你的駙馬了,原本讓你嫉恨的我,也是聲名狼藉、不值一文了……勸你見好就收,別太欺負人,就算是給你自個兒積德罷。”
清妍嚥了口唾沫,她盛氣凌人而來,且滿心地怒意高漲,然而被她氣定神閒說了這幾句,卻竟堵得無言以對,一時氣怔。
清妍身邊兒的嬤嬤見公主落了下風,便道:“公主何必跟這賤/人鬥口齒?也白落了自己的身份,她如今連個唐府的妾都算不上……不過是個婊//子罷了,待會兒唐大人跟駙馬商議過了,多半也是把她扔到青樓裡去,到時候且看她還怎麼伶牙俐齒的呢。”
清妍聞聽,才總算微微出了口氣。
懷真卻仍是笑微微地,竟仍舊不惱不怒,清妍對上她的目光,無端覺得心慌,便道:“你這賤/人又笑什麼?”
懷真淡淡道:“我自愛笑罷了,這樣公主也覺心虛?”
清妍被她三番兩次彈壓,不由惱羞成怒,喝道:“你們都死了不成?見她對我這樣無禮,也不教訓!”
幾個嬤嬤正有此意,只不過因忌憚唐毅,不敢擅自上前罷了,聞聽公主開口,便忙把懷真擒住,舉手欲打。
正在此刻,便聽到遠遠地有人喝道:“住手!”
嬤嬤們聞聽,面如土色,忙撇手後退,清妍公主轉頭,便見有兩人前後而來,在前的那個,正是凌絕,在後的,卻是……唐毅。
兩個人的目光,卻都望著應懷真。
懷真卻仍似是一片雲淡風輕,被嬤嬤們捉住,也不驚惱,被她們放開,也無喜色,只站直了身子,信手撣了撣身上皺了的衣裳。
手指掃過袖口之時,目光微動,這才留意自個兒身上穿著的,乃是硃砂紅天香錦的料子,兩邊臂上各刺繡著一朵極精緻的金線牡丹,栩栩如生。
懷真先前錦衣玉食,應蘭風所給她的都是最好,自然認得這是上乘的洛繡,價值不菲。
——五陵公子憐文彩,畫與佳人刺繡衣。
真是有心了。
懷真凝視片刻,將身靠在欄杆上,揚首一笑。
日光之下,雙眸似秋水盈然,唇角微挑,處處都流溢著明媚燦爛的笑意,縱然清妍公主心恨妒她,卻也不由為這笑顏所迷惑,竟移不開目光。
今日是個極好的晴天,地上雖有殘雪未化,然而碧空如洗,白雲拂盪。
耳畔聽到凌絕道:“懷真!”聲音微顫,彷彿有無限懊痛似的。
懷真卻看也不看一眼,眼角的淚斜入鬢中……可恨……這絕情無心的人,本該讓他也嚐嚐痛心徹骨的滋味,卻偏又錯付了真心這幾年……
蒼天竟是何意?要捉弄人至死不成?可恨……著實可恨……
忽地聽到有人喚道:“應懷真!”聲音之中,含驚帶怒,彷彿欲警告她什麼……
懷真彷彿知道那是誰,可卻也不重要了,她只是轉身,長長地舒了口氣,輕輕地把頭上的釵子拔下。
青絲如瀑,衣帶起舞,俱隨風愜意飄蕩,而在遠處那人的目光之中所見,是那道嬌嫋身影,從玉欄杆上翻倒下去,直墜入水中,金線牡丹一晃消失,水面上碎冰流轉相碰,又很快地被血色濡染……
室內,宛若死寂。
舊日瘡疤又被揭開,血淋淋地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