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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巧兒本就沒睡熟。
她覺得李瑕這段時間實在是太忙了,每次往裡屋看,都看不到他。
今夜聽到動靜一響,她就爬起來了,且看到父親與祖父也已起來。
跑出西廂小院,她第一眼就看到李瑕,聽到他與房主簿、與祖父說話。
“最快也只有四五天時間,城外百姓儘可能地遷進來,或遷到周圍的山寨上,此事請兩位先生督促;房主簿,糧食……”
李瑕說完,正要轉身出去,回過頭看到韓巧兒,忽然過來,蹲下來,抱了她一下。
“別怕,縣城能守住。”
韓巧兒一愣,下意識抱了抱李瑕,道:“李哥哥,我沒怕……就是好久沒跟你說話了。”
“嗯,等打退了敵人,帶你們到迎祥樓吃飯。”
李瑕說著,拍了拍韓巧兒的背,想要起身。
小丫頭片子緊緊摟著他的脖子,好一會兒才鬆開,接著乖巧地“嗯”了一聲。
對於李瑕來說,這個小小的舉動倒不是出於什麼花裡胡哨的心思。而是因見到了蒙古的大軍、見到了被屠的村子,李瑕心裡其實也有緊張,也感到壓迫感。
他想要保護的絕不僅韓巧兒一個人,但她是這當中與他最親近的一個。
因此看到瘦瘦小小的韓巧兒,李瑕就想要過去抱她一下。
他偶爾也需要慰藉。
李瑕也確實從這個擁抱中汲取到了力量,他站起身來,趕向前衙。
隨著幾聲梆響,慶符縣開始了堅壁清野的佈置。
……
清晨,幾道狼煙從城牆上騰起。
伍昂按著刀,向北眺望,看到的還是一片平靜。
他不由心想“蒙軍真要來嗎?”
掛在城樓上的那個頭顱正在輕輕搖晃,提醒著他不要僥倖。
李瑕與房言楷正站在城樓上,指著城外的民舍商量著。
“五公村往西,撤到青榜崗上;從崗灣村以南,撤到白巖寨上……”
“縣衙沒有足夠的胥吏去動員,需要鄉紳配合,我已派人去請……”
“還沒來?”
“天剛亮……”
李瑕踱了幾步,道:“糧食呢?”
房言楷道:“今秋田稅幾已交繳,唯有六百石糧食還在城外,今日可運進城。百姓家的存糧,由其自帶吧。”
李瑕道:“城東有大片田莊,張家還有兩座大糧倉。再不運進城,可就資敵了。”
“是啊,我已催了張員外數次。何況是他自家之糧,縣裡也無太多辦法。”
“我可替他運糧。”
“一旦運進縣城,最後不知能剩下多少,他豈肯?”
李瑕道:“上次我便問房主簿須不須我幫助……此事我來辦吧。”
“不可衝動。”房言楷抬了抬手,道:“張員外並非等閒鄉紳。”
李瑕也不意外,問道:“我的職田便是在他手上?聽說慶符縣,甚至敘州的許多田地、茶場都是他家的?”
房言楷沉吟道:“我到慶符尚未滿兩年,張家卻已在此間十載,素來德高望眾。我等為官一縣,欲使政令通達、治理鄉里,皆須他襄助。”
“是嗎?”
“張遠明出身綿竹張氏,唐名相張九齡之弟張九皋之後,遠祖為漢留侯張良。他五世祖張演,乃名臣張忠獻公之堂弟。”
“張忠獻公?”
“高宗朝名相張浚,建炎南渡之後,正是張忠獻公任川陝宣撫處置使,起用名將吳玠吳武安,抗擊金兵,保全蜀地;
綿竹張氏還有張宣公,乃忠獻公之長子,與朱子、呂成公並稱‘東南三賢’,朱子也稱其“學之所就,足以名於一世”。淳祐初年,官家祀孔廟,將其同祀於石鼓書院七賢祠,為‘石鼓七賢’之一。”
李瑕聽著,漸漸不耐煩。
房言楷卻還在說,無非說這綿竹張氏還有哪些人,如張浚之孫張忠恕曾任戶部郎官;張浚之五世孫張縉任御史中丞,乃當世名儒云云。
“房主簿,這與我替張遠明運糧何干?”
“張遠明乃望族……”
“我也是望族,我遠祖李耳,祖宗裡還有李信、李廣、李虎、李淵、李世民。”
李瑕隨口胡縐了一句,出了縣城。
……
到了符江東面的營盤,李瑕安排了諸多事務之後,與韓祈安再次聊起了張遠明。
韓祈安撥弄著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