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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發走了許論,嚴嵩拿起奏摺,晃著高大的身軀就往外面走。嚴世藩頓時就怒了,一步邁到嚴嵩的面前,怒道:“爹,您就這麼急著給徐華亭表功勞?”
嚴嵩蒼白的壽眉挑了挑,輕蔑一笑,“我不去又能如何?”
“壓下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呸!”嚴嵩狠狠啐了兒子一口,“蠢材,咱們不說,別人也能不說?好不容易來了一場勝利,也該讓陛下高興高興。”
“只怕徐華亭更高興!”
嚴世藩的大胖臉不停顫抖,他當然知道攔不住,卻不甘心讓徐階得分,有了東南大捷,徐階的地位只會更加牢靠,再想要對付他,可就難上加難了。
“唉,世藩,咱們都低估了東南的局勢,回頭你好好琢磨一下,有誰可用,還有誰可以拉攏,不能再放過了。”
說完,嚴嵩一揮手,扒拉開兒子,邁著大步向外面走去。
在外面早有一頂二人抬,嚴嵩緩緩坐上去,說是二人抬,不過是兩根木杆穿著一把椅子而已,但別看如此簡陋,在所有臣子之中,這還是頭一份的。
轎伕走得又快又穩,穿過層層金碧輝煌的樓臺殿宇,一直來到玉熙宮的前面,落下了二人抬,從裡面正好走出一位身著紅袍,白髮蒼蒼的老太監。
不是別人,正是內廷司禮監掌印,十萬太監的頭頭兒,有內相之稱的麥福麥總管。
這個老太監可不簡單,當年在潛邸的時候,就伺候著嘉靖,一路走來,當年的老人都盡數凋零,他還能屹立不搖。越活越滋潤,足見道行之深!
“呦,咱家正要去找。沒想到閣老就到了,您可真是未卜先知。”麥福笑著。自然而然地攙扶嚴嵩下轎子,親密地說道:“閣老,主子早就等著呢。”
“嗯,有勞公公了。”一探手,從袖口裡掏出一張銀票,轉手就塞到了麥福的袖子裡,就憑這手本事,不當官了。都能去天橋變戲法。
麥福攙著嚴嵩往裡面走,好像嘮家常一般,隨口說道:“陸太保半個時辰前來的,和主子談得高興著,主子高興,咱家當奴婢的也就放心了。”
嚴嵩微不可查地點頭,果然,他不來送信,陸炳也會過來,看來他來對了。
邁步走進不知道來了多少次的精舍。猛抬頭,中間的白玉法臺上面正端坐著一個面容清瘦的道士,只見此人身著藏青色的細布道袍。又肥又大,腳下穿著登雲履,腰上束著明黃的絲絛,如果不是衣服上有暗色的龍紋,簡直和尋常的老道沒有區別。
再看臉上,細眉朗目,白淨的麵皮,三縷長鬚,飄飄灑灑。唯獨眉梢和嘴角都有些上翹,給人種目空一切。高高在上的感覺,倒是很符合九五至尊的身份。
這位就是大明朝六千萬子民的君父。避居西苑十多年的嘉靖皇帝朱厚熜!
嚴嵩掃了一眼,連忙跪倒磕頭:“老臣拜見陛下,見陛下喜上眉梢,想來是玄功大進,仙道可期,老臣真是歡喜不盡!”
從嘉靖的穿戴就看到出來,這位是職業老道,兼職皇帝,對長生不老的興趣遠在朝政之上。嚴嵩一張嘴,就戳到了嘉靖的心尖兒,嘉靖嘴角帶笑,狹長的眸子向旁邊看看,頓時有太監捧過繡墩,送到了嚴嵩背後。
這也是朝臣當中獨一份的待遇,雖說明代的朝臣不用像滿清那樣跪著聽聖旨,但是最多也就站著回話,能坐下來,非德高望重、非天子近臣而不能<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就連侍立在一旁的錦衣衛太保陸炳都沒有這個資格,嚴嵩誠惶誠恐,謝了恩,才緩緩坐下。
屁股剛一沾繡墩,就聽嘉靖幽幽地說道:“嚴閣老,朕近日閉關打坐,總能見到一片白光,白光之中有白髮蒼蒼騎著鹿,拿著柺杖的仙翁前來,告訴朕天下有喜,不知閣老以為當作何解釋?”
嚴嵩聽著,心中暗笑,好好說話能死啊!
什麼騎鹿的仙翁,不就是南極子嗎,佔了一個南,擺明了就是東南有好事。陸炳都站在了一旁,還楞說是神仙告訴的,這位也真能自欺欺人。
誰讓老闆好這口兒呢,嚴嵩慌忙起身跪倒,老淚橫流。
“聖上潛心修煉,誠感蒼天,能得仙人指點,乃是江山興旺,社稷永固之吉兆。”嚴嵩說得跟真的一樣,老眼之中,擠出幾滴淚水,誠懇的讓嘉靖都信以為真。
“陛下,老臣剛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