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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見自己的居所不如鳳止歌的,便自認是受了委屈,非但不肯讓丫鬟婆子們把行李往院子裡放,還一路闖到了正在理事的慕輕晚跟前,當著府裡許多人的面厲聲質問慕輕晚為何厚此薄彼。
當然,鳳鳴舞的所謂質問是沒能推翻慕輕晚的決定的。
自從在湖州拿回中饋權起,慕輕晚的性子較從前就強勢了許多,這份強勢在踏入京城之後無疑更明顯了些。
面對鳳鳴舞的指責,當時慕輕晚是這樣說的:“侯府的規矩便是如此,嫡女獨居一個院子,庶女則兩人共住一個院子<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止歌是嫡女,當然能住繡樓,若不是府裡只有二姑娘一個庶女,二姑娘還得與其他庶女住一個院子!”
這話一說完,鳳鳴舞面上火辣辣的不說,在場那些下人更是俱都瞠圓了眼。
二姑娘在湖州是如何受趙幼君寵愛的,這些人可都是看得一清二楚,可如今才知道,二姑娘竟然只是庶女,那從前以威遠侯夫人自居的那位夫人……
要知道。如今的夫人在湖州可是被那位夫人關在洛水軒裡那麼多年的。
不用想也知道,在湖州的時候侯府會是那樣的格局,定是主子之間有什麼他們不該知道的隱情。
誰都知道當年的威遠侯府在京城可也不是無名之輩,可如今回到京城了仍是這位夫人當家,且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道破二姑娘的庶女身份,是不是意味著,那位趙夫人。不。如今應該喚作趙姨娘了,趙姨娘和二姑娘已經沒了翻身的餘地?
許多人只覺背上隱隱出了一身白毛汗。
尤其是那些曾經還想著等趙幼君翻身的人,更是在心裡慶幸他們沒做什麼惹怒夫人的事。自此更是死心塌地按慕輕晚的吩咐辦事不提。
夜已深,流雲閣二樓只有鳳止歌一人,身邊侍候之人都被她遣下去休息了。
鳳止歌作息時間一向規律,若是往常。這時的她只怕早就已經入夢了,可今晚。她卻擁著錦被獨倚床頭,手中拿著一本書慢慢翻著。
雕花鏤空的窗戶半開著,不時有帶著寒意的風自那裡進到屋裡,好在屋裡燃著炭盆。鳳止歌又蓋著錦被,倒也不覺冷。
良久,鳳止歌看了那窗戶一眼。然後放下手中的書,將床頭放著一樣東西握在了手裡。
那是一隻用整塊美玉精心雕琢而成的玉麒麟。雕工不俗,雕出來的麒麟不僅栩栩如生,而且神態之間盡顯凜凜威風。玉質顯然也是上等,即使在這冷夜裡,觸手仍覺一片溫潤。
把玩著手中的玉麒麟,鳳止歌突然似是自言自語般開口道:“既然已經來了,為何不進來?”
回應她的,是一室靜默。
然後,院子裡那棵樹突然動了動,一道黑影沿著那根觸到鳳止歌房間視窗的枝椏輕點幾下,便自半開的窗戶跳進了房中。
鳳止歌偏過頭,打量起來人。
許是表明自己並非是想做那等樑上君子,來人並未穿不易顯露痕跡的黑衣,而是一身雨過天青色的錦棉長袍,領口袖口皆圍有白狐腋子毛,織錦遍地的袍身上滿布錦繡暗紋,腰繫暗銀嵌玉厚錦帶,外頭披著一件白色毛皮飛滾大氅。
這副裝扮,倒不似半夜去人家裡夜訪的,反而更像是白日裡光明正大來做客的。
二十上下的男子本就俊朗不凡,只是平日裡不僅衣著刻板,為人還十分冷厲生硬,便是十分的顏色也生生減了五分。
這時穿了這不掩貴氣的一身,便將他那與生俱來的貴氣盡數顯露出來。
若是叫京城那些將之視為一塊不解風情的冷硬石頭的閨秀們見了,不知道又會有多少閨中少女自此含春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來人當然便是安國公世子蕭靖北。
鳳止歌的唇角止不住地往上揚。
經過知味軒與蕭靖北隔簾相望時那未盡的笑意,終於在此時全部顯於面上。
與當年平靜地倒在血泊裡的少年相比,如今的蕭靖北面容並未有太多改變,便比那時堅毅了許多,唯一沒變的,便是他身上那股子冷厲的氣息。
當然,讓鳳止歌發笑的原因並不是這些。
她只是在想,再看到蕭靖北,她心裡那股“吾家有男初長成”的心情到底是從何而來的?
這樣想著,鳳止歌便“噗哧”笑出了聲。
在靜夜裡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