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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外的懸扣叮咚作響,車內的氣氛曖昧難言,元夕瞪大了眼,過了一會兒才明白髮生了什麼,反射般地伸手推上他的胸膛,卻又生生停住,只改為攥住他的衣襟,反倒添了些些欲拒還迎的味道。
她腦中亂哄哄炸做一團,僵在那裡進退不得,這時她感到唇上的壓力慢慢撤去,連忙大口呼吸起來,蕭渡的臉就停在她面前半寸,眸中好像蒙了一層霧,指尖輕輕拂過她的臉頰,道:“難道沒人告訴過你:被人親得時候,應該專心一些嗎?”
元夕粉唇微張,愣愣眨了眨眼睛,細聲道:“誰……誰應該告訴我。”蕭渡終於放棄得到正常回應的念頭,索性又捻起她的下巴,狠狠吻上,她的唇嚐起來軟軟糯糯,如她的嗓音一般,又帶著些清甜的氣息,一點點化進心裡。就在他滿意地想要把這個吻加深之時,馬車卻猛地一停,車簾被人從外面掀開,那個在湖邊佔位的小廝滿臉堆笑站在車外道:“侯爺,前面就是京城有名的醉仙樓,三小姐讓我來找您,說現在回府趕不及晚飯了,不如就在這裡吃了。”
他此前無緣領了二十板子,便想著能將功補過,趁機來討好一番,誰知卻看見蕭渡以一副要吃人的目光瞪著他,而他背後……背後坐著滿臉通紅的夫人,那小廝頓時感到一股涼意從頭襲到腳,雙腿不禁打起顫來,前半生的經歷開始在眼前飛馳而過……
蕭渡用目光將他從頭到腳凌遲一道,最後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字:“滾!”那小廝如獲大赦,屁滾尿流地朝後逃走,蕭芷萱奇怪地看著他滿臉煞白地飛奔回來,喊道:“怎麼樣,大哥答應在這裡吃嗎?”那小廝驚魂未定地擦了擦汗,心說:“可算沒把我給吃了。”
蕭渡氣沖沖地轉回車內,就看見元夕正滿臉通紅地抱著錦墊,努力把臉往裡面埋,他頓時又有些失笑,於是一把將那錦墊抽開,正要說話,蕭芷萱已經蹦到車外,嚷嚷道:“大哥,聽說醉仙樓的八寶鴨特別有名,我們今天正好去嚐嚐……”
她一瞅見車內的場景,雖仍有些懵懂,卻也明白了幾分,頓時縮起脖子默默朝後退去,只遠遠拋下一句:“我先去酒樓等你們。”蕭渡被這一個個不識趣之人氣得面色暗沉,此時元夕抬起頭來,可憐兮兮地道:“我餓了……”蕭渡又好氣又好笑地瞪她一眼,最後只得無奈拉著她往車下走去。
一行人在醉仙樓吃完飯,再回到侯府時,天已經全黑下來。蕭芷萱一踏進門,便愉快地朝前飛奔,又回頭擠了擠眼道:“我先回房了,大哥嫂嫂你們早些歇息吧。”
蕭渡不緊不慢地走在元夕身旁,正想要說些什麼,突然看見前方一個熟悉的人影閃過,心中一動,急急交代一句:“我有些事要辦。”便快步朝前走去。元夕從下車起便不敢看他,整頓飯也吃得不知什麼滋味,此刻見他匆匆離去,終於鬆了口氣,卻又有些莫名的悵然。
月光將幾人的影子慢慢拉長,元夕伸手偷偷拂過自己的唇,心頭好像被什麼輕輕一扯,腳下便有些虛浮。一行人走過趙夫人的院外時,突然聽見安荷小聲驚呼道:“那個人,好像是老爺!”
元夕抬起頭來,就看見老侯爺負著手踽踽而立,青灰色的衣衫融在樹影之下,薄霧爬上他的衣袍,一點點染溼了鬢角,而他的身姿卻絲毫不動,只痴痴望向窗欞之內,好似天地間只剩這一件事值得守望。滿天星子映入他的眸中,裡面有柔情有憐惜有不捨,還有些元夕看不懂的東西。而在淡黃色的紙窗之內,映出一個柔弱而纖瘦的身影,好似正靠著窗默默垂淚,她卻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之人,就站在這一牆之外。只是咫尺,卻隔天涯。
元夕呆呆看著這一幕,低頭默默嘆了口氣,囑咐安荷和容翹不要出聲,小心地從旁邊走過,生怕驚動了這夜色中靜靜的相對。她並不知道老爺和婆婆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而那些藏在歲月中,交纏而隱秘的愛與恨、對與錯,她也是很多年後才真正懂得。
蕭渡疾步走進書房,屋內的黑暗中慢慢現出一人,黑衣黑靴,腰間佩劍,只在袍角繡著一朵墨綠色的茶花,這正是侯府暗衛的標誌。他一見蕭渡連忙行禮,滿臉自責道:“都怪屬下來晚了,差點害侯爺和夫人出事!”
蕭渡擺了擺手道:“沒事,只是想不到他們會這麼著急,玉泉湖邊人多眼雜,他們也敢冒險下手。”他撩袍坐下,又問道:“捉到活口沒?”
那暗衛搖頭道:“那幾人都是訓練有素的死士,眼看逃不脫便立即自盡了,沒有留下線索。不過依屬下看,這件事,一定和夏氏脫不了關係。”
蕭渡目光一閃,道:“邊關又有動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