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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看芸孃的小丫鬟希巧站在一旁,早已被這平生未見的場面嚇得呆住,見侯爺指名問到,只得結結巴巴道:“我……我聽見芸娘在喊,就趕著跑出來看看,誰知道就看到這個……死人……躺在這裡,但是奴婢,奴婢真得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越說越怕,忍不住嗚嗚哭了起來。
蕭渡覺得有些不耐煩,又問道:“剛才你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嗎?比如慘叫?或是腳步聲?”
希巧抱住胸口,害怕地搖了搖頭,道:“可能……可能是我睡得太熟了。好像隱約聽見有悉悉索索的聲音,但是很快就消失了。然後……就聽見芸娘在喊,可我跑出來以後,除了這個死人,什麼都沒看見。”
蕭渡皺著眉蹲下身子,仔細看著容翹的頭顱:脖子上的刀口十分平整,可見是一次砍下致命。他於是在心中反覆思忖:如果容翹就是在芸娘院中遇害,府裡怎麼會有這樣的厲害角色,能不吵醒屋內的人,一招就砍下她的頭顱,甚至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還能全身而退;如果容翹不是在芸娘院中遇害,這濺出的鮮血又如何解釋,那人又是怎麼將屍體搬過來,不發出聲響,也不在路上留下血跡。他又是怎樣脫身的?
蕭渡想得有些頭疼,於是吩咐身邊的下人,道:“在府裡好好搜一搜,看有沒有可疑人物,還有院子裡有沒有埋著帶血的衣物。對了,不要驚動老爺和夫人。”
過了一會兒,小廝們來回報已經找遍各個院子,並沒有什麼收穫。蕭渡的臉色越發難看,他心裡再清楚不過:如果找不到嫌犯,只要鬧上府衙,芸娘必定會被認定有最大的嫌疑,而她的身子又怎麼可能經得起任何刑器逼問。他望了一眼已經從驚嚇中恢復,正抱膝坐在臺階上,呆滯地望著前方的芸娘,心中暗恨道:這個人不僅要容翹死,還想讓芸娘做替罪羊,若是被他找到,預定不會輕饒“他”!
這時,蕭渡感到有一雙軟軟的手搭上他的肩膀,一回頭就看見元夕滿臉慘白地站在他身後,忍不住朝旁邊吼道:“不是說了,不要驚動夫人!”
元夕連忙道:“不怪他們,是我睡不安穩,看見院內點了燈覺得奇怪,就起來看看發生了什麼事。”她慢慢走到容翹的頭顱旁,看著昨天還與她親暱調笑之人,此刻竟已變成身首異處的冷硬死屍,忍不住捂住嘴,淚水不斷湧了出來。
就在今日之前,她從未想過容翹會背叛她,容翹雖不是自小就跟著她,卻一直十分忠心,又乖巧能幹,總能替她將所有事安排妥當,又事事為她著想。她想起在她倒下那一刻,容翹流著淚和她說對不起樣子,總覺得她一定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而現在,不管她想告訴她什麼,都已經隨著她的死,被永遠的掩埋了起來。
蕭渡輕輕扶住她的肩,道:“你還沒完全恢復,快回屋歇著,這裡我會處理。”
元夕搖了搖頭,臉上露出堅定神色,道:“她是我房裡的丫鬟,我不會讓她就這麼死了!”她蹲下身,盯著那頭顱細心地檢視,過了一會兒,才深吸一口氣道:“她的額角處有很深的勒痕,應該是被長時間的矇住眼睛;雙目凸出,舌頭伸長,是被割喉嚨而死;傷口平整,兇器是非常尖銳的利器;鮮血被濺得這麼遠,說明是在生前就被割喉。”她的聲音細細軟軟,詞句卻用得準確細緻,讓一旁的小廝聽得目瞪口呆,蕭渡斜瞥他一眼道:“還愣著幹嘛,還趕快記下。”
元夕卻連目光都未曾移動一分,又盯著那無頭的身子,露出疑惑的神色,道:“這個倒下姿勢有些奇怪,好像是正在移動時,突然被害。”蕭渡奇怪地盯著她,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元夕也有些想不通,蹙著眉方才站起,突然感到額角生痛,身子猛地晃了晃,差點栽到地上。
這時,她被一雙結實的臂膀扶住,還未來得及反應,就感到天旋地轉,再回過神來發現已經被蕭渡打橫抱起,他不容拒絕的聲音自上方傳來,“不管發生了什麼,你先給我回去好好歇息!”
元夕當著這麼多人突然被他抱著,頓時有些不好意思,於是將臉死死埋進他胸前的衣襟,想要掙扎地站起來。蕭渡被她蹭得有些發癢,忍不住低頭輕聲吼道:“別亂動。”元夕不敢再動,只得僵著身子被他抱回了屋。
蕭渡將她輕輕放在床上,又細心地替她塞好瓷枕,整好薄被床榻,才準備轉身離去,元夕默默看他為自己做得這一切,積了一晚的情緒猛地在胸口迸發,竟大著膽子,一把拉住他的手。
蕭渡感到她柔軟的肌膚在掌心摩挲,暗罵自己這時竟還會心猿意馬起來,於是轉頭故意笑道:“快些睡吧,總不至於要我替你更衣吧。”
元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