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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夕急急地追上去,剛一拐到屋子後面,就看見蕭渡正扶著一棵槐樹不斷作嘔,臉色蒼白如紙,幾乎要將膽水都吐一併出來。
他聽見身後有腳步聲,一回頭看見元夕瞪大了眼站在他身後,覺得自己現在的樣子頗為狼狽,連忙回頭掏出張帕子擦了擦嘴,才又轉過頭去,帶著歉意笑了笑。
元夕見他這副模樣,又心疼又自責,一開口眼淚便掉了出來,道:“你既然不能吃,為什麼要勉強自己。”
蕭渡最不願見她流淚,連忙走到她身旁,柔聲道:“既然是你特地為我做得,我怎麼能不吃。”他見元夕臉上滿是自責,又一把將她拉到自己懷中,用袖角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水,道:“這不怪你,是我……”他突然有些說不下去,也不知道該怎麼和她解釋這些。
元夕把臉埋在他懷中,眼淚卻怎麼也止不住,她也分不清這是一種什麼情緒,只覺得他的百般情誼卻不知如何回應,心裡堵得悶悶,道:“對不起,我什麼都不懂就說要做菜給你吃,還害得你這樣。”
蕭渡輕輕嘆了口氣,握住她的手,道:“別哭了,如果你真得覺得歉疚,就陪我去個地方,權當補償好不好。”
元夕愣愣抬起頭,不知道他所謂何意,蕭渡卻神秘一笑,拉著她走回院中,吩咐丫鬟小廝們就在莊內先歇著,他和夫人會晚一些回來。惹得幾人心中浮想聯翩,互相偷偷遞著意味深長的眼神。
蕭渡卻不以為意,只牽著元夕,順著田莊旁的小徑緩緩而行,一直走到一座小山之下。
叢林密密,山勢蜿蜒,兩人沿著山間石階慢慢朝上走著,下過雨後的空氣聞起來十分舒服,陽光照在還掛著水滴的青翠葉片上。耳邊蟲聲潺潺,鳥兒輕啼,元夕不知道他們要去哪裡,只是覺得就這麼跟著他一直走下去也好。
兩人一直走了許久才爬到山頂,元夕長這麼大也沒爬過這麼久的山,已經累得氣喘吁吁,額上佈滿了汗珠。蕭渡望了她一眼,笑道:“才爬了這麼會兒就累了,待會兒下山不會又要讓我揹你吧。”
元夕紅著臉瞪了他一眼,蕭渡只覺得她這模樣既嬌又嗔,怎麼看怎麼惹人喜愛,於是將她圈在懷中,將下巴抵住她的頭頂,柔聲道:“就算是背一輩子也願意。”
元夕心裡酥酥麻麻,臉上卻更紅了,於是把頭埋在他懷中不敢抬起,蕭渡卻將她的臉捧起,指著前方,道:“你看!”
元夕轉過頭,才發現從這處山頂放眼望去,正看見傍晚燦爛的雲錦堆積在天際,青色的山脊隱隱而立,下方有金黃色的蘆葦地迎風招展,一爿爿綠油油的田地井然成群,正是一片廣袤天地。
山頂的風十分爽利,很快就將身上那些滑膩的汗漬感吹走,只剩她從未體驗過的暢快與愜意。元夕呆呆望著眼前這一切,突然發現美到極致,竟也會有想要落淚得衝動。
蕭渡牽著她在一塊大石上坐下,也望著眼前的景緻有些出神,過了一會兒才緩緩道:“京城只有從這個角度看,才最像邊關的景色。”
元夕愣了一愣,卻見他眼神有幾分迷離,似乎已經沉浸在遙遠的記憶中,道:“我十六歲就被父親帶去了西北邊關,初時我並不適應那裡的艱苦,總想著要偷偷跑京城。後來父親將我綁到城牆上,指著蕭家軍正在操練的將士們告訴我:這裡便是我的責任,如果我要逃,他寧願將我現在就結果在這裡,至少也算死在沙場上。”
他的唇角輕輕揚起,似乎是在嘲笑自己當年的幼稚,繼續道:“後來我就跟著蕭家軍一起操練,直到兩年後親自帶兵,殺得蕪人十萬大軍退出邊關百里之外,那一刻我才明白身為男兒能縱情沙場、殺敵衛國的榮耀與驕傲。後來我便愛上了戰場,愛上了聽號角與戰鼓,也愛極了站在在城牆上俯瞰關內的城鎮,我對我自己說:那裡,就是我要一生守護的疆土。”
元夕聽他的語氣逐漸激昂起來,臉上也隱有傲然之色,突然發現這時的他,才應該是最真實的他。可是,為什麼……她將頭輕輕靠在他的肩上,心中滿是疑惑。
蕭渡看出她內心的疑問,面色漸漸冷了下來,一絲痛意猝不及防地鑽了進來,令他要用很大的力氣,才控制住自己保持如常語調,“直到兩年前,我帶著五萬大軍死守平渡關。本來一切非常順利,我有信心只需幾日就能反攻,痛擊木戎的騎兵,將他們趕回草原。但是,本應從京城運來的補給卻一直沒有到,五日,我們整整苦守了五日。將士們餓得連多站一會兒的力氣都沒,城外還有一直虎視眈眈的木戎鐵騎,只要我們被困死,他們就能輕而易舉突破平渡關,透過阜寧道,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