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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來遲了。”
元夕轉過頭去,便看見一位大約十四、五歲的姑娘,生得粉腮杏眼、身段婀娜,正提著鵝黃灑金褶裙一路飛奔,待她氣喘吁吁地進了屋,發現滿屋的目光都凝在了她身上,便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低著頭默默蹭到老侯爺身後站著。
老侯爺搖了搖頭,道:“萱兒,你也是快及笄的人了,還這麼成天大呼小叫的,像什麼樣子。”他口裡雖說著責備之語,眼神中卻滿是寵溺。元夕立即明白過來,原來這位就是自己的小姑,從小跟在老侯爺身邊長大的小女兒蕭芷萱。
蕭芷萱連忙笑著行禮賠罪,口中還嘟囔著:“都怪我昨日睡得遲了,怕來晚了就趕不上見嫂嫂了。”她一面說,一面不住地以一雙溜溜的大眼睛往元夕身上瞟去,元夕見這雙眼中滿是好奇和善意,便也朝她微微笑了笑。
此時,門外又走來一名衣著容貌皆不俗的婦人,躬身行禮道:“那邊飯菜都已經準備好了,可以用早膳了。”老侯爺點了點頭,道:“既然人到齊了,便全家人一起去吃頓飯吧。”他站起身來,走過那婦人身邊時稍頓了頓,對元夕道:“這位就是你王姨娘。”元夕連忙朝她行禮,王姨娘笑著握住她的手,道:“以後便是一家人了,要是嫌底下的人哪裡伺候不好了,儘管來找我,姨娘必定給你安排妥當。”這時蕭芷萱又蹦了過來,笑盈盈道:“要是大哥欺負你了,也可以來找我。”話音未落,一道聲音自她背後悠悠傳來:“找你做什麼?來晚了還不規矩點,不怕再被罰禁閉?”蕭芷萱一聽,立即耷拉下小臉,回頭朝蕭渡做了個鬼臉,規矩地退到後面。元夕見她生得嬌俏可人,性格又天真浪漫,便不由對這個小姑生出許多好感。
一行人出門穿過迴廊,便來到了正院飯廳,屋裡已經有許多丫鬟婆子伺立著,老侯爺和趙夫人一齊坐在了上席,回頭望了望,道:“今天是渡兒的新媳初初進門,就不要拘禮,一齊坐下吃罷。”
王姨娘和身旁一位婦人應了聲是,各找了位置坐下。元夕那見名婦人打扮貴氣,行為舉止卻透著小心溫順,想必就是那位丫鬟出身的蔡姨娘。只見蔡姨娘挨著蕭芷萱坐下,一臉慈愛地偷偷打量著她,眸中隱隱泛起水光。
元夕突然想起了七姨娘,心中莫名有些發酸,聽李嬤嬤說老侯爺從小就將蕭芷萱養在自己身邊,還找了專人教習,只怕是嫌蔡姨娘出身低賤,會教壞了女兒。她又想著自己雖不被爹爹寵愛,至少還能時時見到最疼愛自己的姨娘。而蕭芷萱雖受盡寵愛,卻無法與自己的孃親近,心中必定也不會好受吧。
她想著想著便不由感慨:生於深宅大院、侯府世家,有幾人能真正稱心如願,其中的禍福際遇,又有誰能真正看透。
她就這麼想得出了神,待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面前盤中多了許多小菜,轉過頭,便對上蕭渡那雙意味深長的雙眸。王姨娘眼波朝這邊一瞥,便掩嘴輕笑道:“看這小夫妻恩愛的,才一晚就這麼如膠似漆了。”元夕臉上猛地一熱,又不好說明,其他人便也跟著調侃打趣,桌上氣氛逐漸熱絡起來。
見元夕含羞不語,王姨娘又笑道:“不是我誇我們家渡兒,像他這般身世容貌,這些年想借身子攀上高枝的丫鬟們不計其數,他可是從沒拿正眼瞧過那些人。就說前幾日,有個新來的丫頭,就想憑著色相痴纏上來,結果呢,還不是被打發出府了。要我說,那些爬床的賤婢就不該有好下場,平白壞了府裡的門風。”
話音剛落,蔡姨娘的臉色唰得白了起來,這桌上誰不知道她是丫鬟出生,靠生了女兒才得了個名分,但她仍是不發一言,只默默往蕭芷萱碗中夾菜,好似除了女兒,這桌上一切都和自己毫無關係似得。
“好了。”一直沉默的趙夫人眼神往王姨娘身上一掃,輕聲道:“好好吃頓飯,我的兒子還輪不到旁人來誇讚。”王姨娘面色一變,連忙賠笑噤聲,一時間,桌上靜得只剩碗盤碰撞的聲音。
元夕在自家看多了這些內宅爭鬥,早已學會置身事外,便只端起面前的粥猛喝,這時蕭渡偏又開口道:“夕兒,你日後可要向王姨娘多學學,好好學著怎麼把這個家當得有聲有色才是。”元夕心中猛地一驚,那口粥卡在喉中咽不下去,又不敢吐出,於是捂著嘴猛地咳嗽起來。後面站著的安荷連忙遞了張帕子過來,元夕狼狽地擦了嘴,才將這口氣順上來。再抬頭看王姨娘臉色未變,依舊笑得十分親熱道:“那是自然,以前是姐姐身子弱,我才不得以逾矩代管,如今新夫人進了門,能趕緊交出去真是再好不過。只是這府中賬目繁雜,外面的生意又多,需得一點點教給你才是。”元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