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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瞅了一眼蕭敬,從馬背上下來,絲毫也沒理會蕭敬,直接進入行在,後續錢寧則帶著大批錦衣衛,接管行在的安保工作。
“到底是怎麼回事?”蕭敬緊張兮兮問錢寧。
錢寧沒有回答蕭敬的問題,跟在朱厚照身後進入行在,後續小擰子從馬車上下來,蕭敬趕忙過去追問。
小擰子嘆道:“這不明擺著的事情嗎?蕭公公,做人何必那麼執著?有點眼力勁兒吧!有些事情不宜聲張,您德高望重能不明白這些?”
蕭敬本來還不確定這次出征遭遇失敗,畢竟前線訊息被韃靼人以及朱厚照給封鎖了,現在見到這狀況,頓時明白皇帝領兵遭遇極大挫折,他作為司禮監掌印太監不能去觸及逆鱗。
等小擰子跟著進去後,蕭敬一個人在門口唉聲嘆氣。
“蕭公公,可有問清楚是怎生回事?”王守仁騎馬跟隨聖駕到了行在外,見蕭敬站在那兒,不由下馬過問詢。
蕭敬搖頭嘆道:“伯安,你莫要問老朽,老朽未跟隨出征,怎會對征討韃靼人的情況那般瞭解?有事還是請示陛下,老朽一概不知。”
……
……
在這特殊時候,張家口堡內的人都學會了裝糊塗,連王守仁也不得不加入這個行列。
皇帝平安返回關塞內的訊息,以最快速度傳到京城,讓很多人懸著的心放了下來,雖然他們不清楚草原上發生了什麼,但隱約感覺出了大事。
朱厚照就算再想封鎖訊息,但對於權貴來說,戰爭勝敗無從隱瞞,他們只是不會公開宣揚,也是要跟跟皇帝保持統一口徑。
隨之而來的,是沈溪府上突然變得熱鬧起來,誰都想來問問他對這件事的看法,李鐩、楊一清、王瓊和靳貴都來過,分別代表不同的衙門和勢力集團,而他們的目的歸納總結起來就是一條,想知道戰事到底結束沒有。
皇帝御駕親征遭遇失敗,幾乎是無可爭議的事情,但草原上具體發生了什麼,大軍又是如何戰敗的,折損多少人馬,還有統領前鋒兵馬的江彬現在情況如何……這些問題,就連兵部尚書王瓊都不清楚,需要來求教沈溪。
以前沈溪作為兵部尚書,可以跟這些人直說,但現在卻不行。
便在於現在的他不管理軍隊,哪怕他是監國,在涉及行軍作戰上,尤其涉及軍中機密,他都要回避。
要是他不管不顧,把自己所知說出,別人會非議他妄議軍機,他在朝中的身份極其特殊,誰都擔心他權力太大危及社稷安穩,絕對不能跟軍隊牽扯太深。王瓊前來拜訪時,沈溪甚至故作姿態,向王瓊討教結果。
兩天下來,該來拜訪的人都拜訪過,沈溪終於可以清靜一下,不過三邊總督胡璉卻又派人向京城送信,把延綏調查到的有關韃靼人的動向跟朝廷彙報。
總的來說,就是胡璉查到韃靼人活動頻繁,似乎有大動作,當然這種上奏屬於事後諸葛亮性質。
“出了問題,不知該由誰來承擔責任?”
李鐩這兩天都在往沈溪這邊跑,一直到第二天晚上,只有李鐩留下來跟沈溪一起吃飯,不自覺地感慨一句。
沈溪問道:“時器兄指的是什麼?”
李鐩道:“不就是陛下御駕親征鎩羽而歸麼?最初陛下定下出徵草原,朝中很多人都贊同,連之厚你都上奏表示同意,現在出了事,責任劃分下來……”
話說到一半,李鐩說不下去了,因為這番話等於承認他知道西北戰敗的訊息。
沈溪搖搖頭:“誰說一定要劃分罪責?若是功勞呢?”
李鐩很意外,問道:“之厚你是否知道什麼事,未跟朝中人說明?”
沈溪拿起茶杯,道:“戰果這東西,要以陛下的聖旨為準,現在無端揣測,可能會出現偏狹,時器兄其實不必在意西北的事情,無論是勝或敗,都不會威脅邊塞穩定,這點你放心便可。”
“那倒是。”
李鐩思索後點頭,“韃靼人想犯邊也沒那能力,就算有了一定實力,貿然進犯也是送死,誰讓陛下隨時都可以調你去西北呢?”
說到最後,李鐩不由望著沈溪哈哈大笑,似乎覺得很有趣。
沈溪則無奈嘆息:“能不去,這輩子最好都不要去,畢竟是苦寒之地,不是誰都吃得消的,一次兩次還好,每次都要當救火隊長……這不是難為人嗎?還是留在京城過幾天安穩日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