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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著那張臉和他的性命即可。”
阿武早就想對王河對手了,只是他害怕壞了徐福的事,這才生生壓下了心中的仇恨和暴戾。此時聽徐福一說,阿武眉毛一揚,伸手便將王河提溜了起來,王河雖然是個胖子,但是抵不住阿武的手臂強勁有力。
王河嚇得吱哇亂叫起來,但他仍舊被阿武提下去,重重扔在了地上,還揚起了好一片塵土。
此時正值荒郊野外,那王河就是叫得再為響亮,也不會有一人聽見。
徐福放下車簾,仰躺在車廂內,耳邊聽著王河的慘叫聲,何時又睡過去了,他自己都不知曉。
這一夢,似乎就夢得長了些,他就如同一抹蜉蝣,在天地間遊動,尋不著可以讓他停靠的地方,這種滋味太奇怪了。漸漸的,徐福厭惡了這樣單調的夢境。
哪怕是夢見嬴政也好啊。
徐福心想。
想著想著,他便睜開了雙眼。
睜開眼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徐福都忍不住在發呆,他看著眼前的一切,有些恍惚。
身下沒有顛簸的馬車,不遠處沒有王河的身影,更沒有阿武的聲音。他此刻身在一處客棧之中,身下的床榻柔軟,身上的被子暖和。這一切令他覺得很舒服,但又很怪異。
徐福爬了起來,是阿武將他帶到了客棧中休息嗎?這一覺,他睡了那樣久?
徐福起身,洗漱一番後,還叫夥計拿來了飯食。
“與我同來的人呢?”徐福問那夥計。
夥計一臉疑惑,“您說什麼人呢?您來的時候,是一人啊。”
他一個人來的?徐福心底的違和感更濃了。但此時腹中空空,提醒著他不管什麼事,都應該先用過飯食再說。於是徐福遵從本心,先吃了飯食,然後他才起身走了出去。他又不好貿然去敲旁邊的門,萬一那屋中不是阿武怎麼辦?於是徐福走到了客棧門邊,問夥計:“此處是何地?”
“客棧啊!”夥計的表情就像是認為徐福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一般。
“這是什麼城?”
夥計雖然覺得這個問題更蠢了,但他還是答道:“咸陽啊。”
咸陽?徐福愣了愣,他這麼快便到咸陽,他究竟睡了多久?但是到咸陽的話,為何不見其他人?嬴政呢?徐福為了驗證心中所想,大步出了客棧,往著王城的方向走了過去。這段路並不太長,但是徐福的體力不好,因而走了好一會兒,他才見到了宮門外面的守衛。一見到眼前熟悉的宮殿,徐福心底陡然放鬆了下來,他大步走了上去。
然後……那些守衛竟然將他攔住了!
徐福臉色微變。
這些守衛是何意?
“大膽!你是何人?竟敢闖到此處?”守衛衝著他橫眉豎目地道,語氣是徐福從未體驗過的兇狠。
徐福張了張嘴,還是沒有脫口而出說“我乃是秦國駟車庶長”,這一切的詭異,已經在他心底深深紮了根,他又不傻,當然知道眼前的一切都不對勁,這種話自然也就不能貿然說了。於是徐福改口道:“我是方士。”
那守衛恍然大悟,“你是陛下下令召集來的方士吧?你來晚了,那些方士已經散了。”
陛下?
徐福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詞,他心中重重一跳,不由問道:“這是……這是什麼時候?”
“申時。”
“這是……什麼年?今年是什麼年?”徐福幾乎是急迫地問道。
守衛看向他的目光登時便如同看瘋子一般了,守衛道:“始皇三十五年。”
這短短六個字,對於徐福來說,無異於一記響雷。什麼始皇三十五年?開什麼玩笑?他一睜眼,十幾年過去了!難道他中間又丟失了十來年的記憶?
徐福實在難以接受這個回答,一時間滿腦子都是驚怒,同時迴盪著的還有嬴政的那張臉。
如果真的是十幾年過去了,那麼這十幾年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他會在客棧中醒來?為什麼他不是在嬴政的身邊?當這些問題一一擺在徐福跟前的時候,他總算稍微冷靜些了。他沒有去管守衛向他投來的怪異目光,他面癱著臉直直轉身走了。等離開之後,徐福無處可去,便只能先回到客棧中了。
他在客棧中,借用水面照了照自己的臉龐。
沒變。
他的模樣竟然是半點沒有改變!
就在此時,他的屋門被敲響了,夥計道:“先生,有人來找你。”夥計的聲音落下後,同時便響起了一個低沉的男聲,“君房可休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