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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個男人,阮白才發現,原來早上看到的那些個匠人們,竟然還不算瘦。
許五的族兄弟們,樣子顯然要比其他人好一些。畢竟有個兄弟當總旗,多少總能照應一些。
眼前這個男人,與其說是皮包骨,還不如說是多了一張人皮的骷髏。頭髮焦黃稀疏,衣衫襤褸。
許五的兩個族兄頓了頓,伸手要去拉扯,被阮白擺了擺手制止:“你叫什麼名字?”
男人猛地一抬頭,露出不知道被眼淚還是血跡糊地看不清楚的臉,他抖了抖嘴唇,低下頭道:“小人湯信厚。”
之前場面有些混亂,現在阮白倒是聽了清楚,這人說的還是地道的官話,最起碼比他要地道。
多了個田凱復之後,他倒是多個了能交流官話的人,理論上應該還有一個楚昊,實際上楚昊卻只是能算半個,還是負的零點五。這人當著他的面,幾乎都不會說正經的官話,而是西京話夾雜著順陽話,外加從軍隊裡學來的不知道哪裡的方言,簡直混淆視聽,嚴重拖慢他的學習進度,傳說中的豬隊友說的就是這種人。
豬隊友慢慢喝了一口白開水,動作卻像是在品茗,優雅中又透著壓迫力,問:“你是哪裡人?什麼時候?犯了什麼事情?都會些什麼?”
湯信厚把頭壓得低低的,回答的聲音倒是口齒清楚:“小人出身翟城,後進魏王府當一個小令。三年前,魏王事發,小人被牽連刺配順陽。小人曾在家中放牛放羊,在魏王府中管一些拉車的牛馬,間或還有一些狗羊之類的牲口。”
翟城在北疆,是大周少數幾個牧馬地之一。那裡幾乎家家都有牛羊,條件好一些的人家也不乏馬匹。湯姓在翟城算是大姓。當然湯信厚並不是嫡支的人,勉強算是學業有小成之後,就被舉薦到了當時駐守北疆的魏王府。當時為了這個名額,他還使了一些小手段,沒想到不過短短几個月,魏王就謀反……
他當時說是在魏王府做事,實際上的活動範圍只是在馬廄和後廚。魏王府門禁森嚴,他一個最末等的人,說白了不過是一個長工,幾個月時間連正經主人的面都沒見到過。
阮白的表情不變,可是楚昊看在眼裡只覺得這二狗子心情突然好了起來,究其原因太簡單了。不過是瞌睡有人送枕頭,眼前的這個湯信厚出現的正是時候。
“很好,收拾東西,看看有什麼需要辦的手續,一併辦了,今天就跟我回去。”阮白答應地很爽快,有對許家兩兄弟說道,“你們也是一樣。”
三個人聞言全都感激涕零:“多謝大人。”
許五很是見機:“屬下就帶三人下去,辦妥手續。”
阮白點點頭,等四個人走了,才問楚昊:“剛才那個湯信厚真的有那麼倒黴?”
楚昊懶懶地抬眼看著他,許久才說道:“還以為你真那麼信任他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他拿過阮白麵前的碗,叫了一聲店家,“店家,換一碗熱水來!”
店家應了一聲,迅速換了兩碗熱水,又沉默地退了下去。
“沒辦法。養馬人哪裡有那麼好找,就算要綁幾個匈人來,這時節也找不到吧?”關於這點,阮白還真是頭疼,“家裡面的羊倒是好說,無非就是一口吃的。可是馬不一樣,將來有大用,總不能直接當羊養。”
其實荒驛內的人,都是邊關百姓,幾乎個個原先家裡面都有一兩頭牛羊之類的牲口,甚至有幾個像是潘大寧那樣的,一些牲口的常見病也會醫治,抵得上半個獸醫。
可是如今荒驛內,算的上是小規模牛羊成群,他們就有些抓瞎,專業程度甚至還不如老三老四。
楚昊點點頭,又搖了搖頭:“那個湯信厚的底細,肯定沒他自己說的那麼簡單。軍中也缺養馬的,要是真跟他說的那樣,哪怕他是個賊配軍,也不至於落到那種地步。”可是軍中沒有多餘的人,他倒是可以從西京那裡找人,可是遠水救不了近火,再加上西京那裡並不是他一個人能夠做主的,想到家書中所說的,他就不想和西京扯上關係,至少短時間內不想。
“嗯。”阮白微微提起嘴角,小口喝水。他只要一個養馬人,聰明的別在他眼皮子底下玩花樣,否則他也有的是花樣和人好好玩耍。
楚昊坐在對面,看著熱氣直接撩上阮白的睫毛,整個少年給人的感覺都柔軟了下來。他端起自己面前的碗,猛地一口乾!
剛換沒多久的熱水,談不上滾燙,可也架不住楚昊怎麼個喝法。沒有什麼剋制不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