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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靜下來,仔細地辨別一番後,發現了假山之側的山洞。順著山洞蜿蜒而行,只是走了數十步,眼前便豁然開朗。
李徽立在一扇偏僻小門前,笑吟吟地回首看了他一眼,又推開門。
此門極為狹小,兩人不得不俯下身,很勉強地鑽了過去。不過是穿過一道門,便彷彿進入了另一座屋舍。王子獻打量著這個一進的小院落:正房、左右廂房以及倒座房樣樣齊全,顯然也曾經略加修繕過,但卻極其尋常,也顯得十分逼仄。與方才的三進宅院相比,就猶如主人家的正院與僕從房間的差別。
“如何,這個院子你總該滿意了罷<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李徽在院子中央的石榴樹下立定,挑眉微笑,“一個月賃資一千五百錢,給也罷,不給也罷,我也不缺這一點錢。”
王子獻回過首,看向那扇位於柴房角落中極不起眼的小門,不由得大笑起來:“大王真是有備無患,算無遺策!”笑著笑著,他的目光亦變得溫柔至極:“會為我這般悉心考慮之人,這世上唯有大王而已。”
李徽做了這麼多事,原本就是為了能夠讓他露出笑顏。但聽他說這一句話後,在欣喜之餘,又隱約覺得有些不自在:“不過是吩咐了僕從幾句,當不得你這般稱讚。走,咱們回紫藤花架下去小酌一番,也算是慶賀你喬遷之喜。明日你便讓慶叟將行李都搬過來,我再給你幾個得用的僕婢,你只管說是僱的……”
聽他細細安排,王子獻只笑著答應。他自然也能夠將宅邸打理妥當,但事事皆聽從好友的安排,似乎有種異樣的滿足之感。原來,不需要事必躬親的感覺,將身邊事盡數託付給他人的感覺,竟是這般幸福。令人只希望歲月靜好,能一直如同今日這般永遠持續下去。
於是,兩人在新宅邸中大醉了一場,當晚就在命名為“藤園”的新居中住了一夜。
次日正是休沐的時候,李徽照舊入宮給秦皇后解悶,王子獻則忙著搬家。
來到長安時,他的行裝極為簡便,只需一兩個被袋(大皮袋)便能隨身帶走。但在濮王府住了大半個月之後,不知不覺卻添置了許多東西。
慶叟與曹四郎收拾出了一堆篋笥(竹箱籠),濮王府的僕從殷勤地裝車運走,足足裝了三四車。
主僕三人騎馬跟在後頭,曹四郎擦著滿頭的汗,嘟囔道:“阿郎何時多了這麼些行李?平時也不見用了什麼,偏偏臨走之前歸置的時候,卻樣樣都像是阿郎之物。”
慶叟看了他一眼,壓低聲音道:“每一日小郡王都會過來,回回都不曾空著手。積少成多,也不稀奇。更何況,兩位大王與王妃也曾送了許多東西過來,樣樣都積攢起來了。還有聖人賞的一百金與一百匹絹不曾搬,都寄放在小郡王那裡了。”
曹四郎聽了,不由得一樂:“光是那兩樣賞賜,就幾乎勝過整個王家的家底了!”一百金,便意味著五千貫錢——花一千貫就足以在商州置個五進的豪華大宅邸,剩下四千貫都用來置地,也足足能買上四五個大田莊!更別提還有一百匹絹,據說都是極上等的好絹,作價怎麼也得五六貫一匹,總價便有五六百貫。
慶叟的神情也略鬆了幾分:“有這些在,阿郎日後總算不必擔心家資之事了。”
“是啊。”曹四郎立即附和,“將這些全交給小郡王,就算再過十年二十年也不必擔心!說不得阿郎日後娶婦的聘資也可從這些裡頭出哩!”他越想越是高興,眉開眼笑的,彷彿已經能看見揚眉吐氣的未來了。
王子獻原本只是含笑聽著他們二人閒談,此時卻不知為何眯了眯眼,用馬鞭輕輕地抽了他一記,以示警戒:“大庭廣眾之下,休得胡言亂語。”
曹四郎撓了撓腦袋,不敢再多言。慶叟卻只是一笑,心中暗道:阿郎也到了說起婚事時便不自在的年紀了。只是,不知哪家的小娘子才能適配阿郎?若非知書達理的大家之女,便是他們這些做部曲僕從的,也替阿郎覺得委屈。
喬遷或許確實是喜事。但搬遷至新居之後的第一夜,王子獻卻是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一條街之外的濮王府內,李徽透過窗戶看著黑黢黢的隔壁院落,亦是若有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