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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他,我確實十分不捨……”僅僅只是說出“離開”二字,他便已是覺得艱澀無比。畢竟,這一去絕不是十天半個月,而是漫長的一千日。一日不見,便如同隔了三秋,他又如何能忍受那般長久的別離?
見他竟是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樣,宋先生不由得失笑:“便是再不捨,你們遲早也會各自成家立業!待到那時候,怎可能像如今這般,成日裡相聚在一起?且他說不得會回到均州封地,你卻會留在長安,怎可能一直相隨相伴——不過,即使相隔天涯海角,你們也依舊是摯友!!生死之交不比得夫妻,分隔得再久,也不會影響你們彼此的情誼!”
“……”王子獻心中微動,卻不自禁地想到:為何先生能如此篤定?他便無法想象,自己離開長安之後,阿徽又頻頻認識許多陌生人,與他們相交甚深的模樣。他結識的人越多,能分給他的心思與關注便越少。多年不見,彼此發生了變化,卻一無所知,如何可能不變得生疏起來?到了那時候,他還會是阿徽心中唯一的摯友麼?!他的地位仍是無可撼動的麼?!
不,他絕對不願接受,哪怕一絲一毫失去摯友的可能<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見弟子神色變幻,宋先生如何能不知道他依舊鑽入了牛角尖,無論如何也難以自拔?考慮到他的家境與經歷,亦是不難理解他為何對唯一的摯友如此看重。於是,宋先生只得一嘆:“既然你如此不捨,那便暫時作罷。待到你能夠離開之後,再提此事罷。你也該替小郡王多想幾分——你若能早日出仕,便能集結人脈幫他了,總好過如今幾乎無處施為罷!”
王子獻倏然又想到了安興公主與李茜娘,目光微冷:“先生說得是。不過,有些事須得仔細安排妥當,弟子方能安心離開。”至少要斬斷安興公主一臂,將李茜娘除去,再培養一些可用之人,他才能放心地暫時離開長安。否則,將李徽獨自留在群狼環伺之中,他時時刻刻都會擔憂他的安危。
顯然,在這種時刻,王郎君根本不曾想到嗣濮王殿下,更別提皇室其他人了。
“外頭如此熱鬧,你我師徒卻盡說些沉重之事……”宋先生遙遙望著西市的方向,那裡的夜空幾乎被燈火映成了白色,“你便陪著為師去逛一逛燈市罷!”他這個弟子瞧著豁達,在某些事上又異常執著,或許仍是眼界不夠開闊之故?也許,多湊湊熱鬧,結交更多的朋友,方能好轉一些罷。
“既然先生有興致,那弟子便從命就是。”王子獻應道,遂不慌不忙地吩咐起來。去一趟燈市也好,至少能向從未見過這等景象的阿徽仔細說一說,也令他能夠跟著歡喜歡喜。說不得,還能給他帶一盞有趣的燈作為禮物。
此時夜色已然更深了幾分,但長安城內依舊是人聲鼎沸,彷彿無人覺得疲倦,更無人心甘情願退出歡慶之中。宮中的宴飲亦已經暫時結束了,群臣與誥命們紛紛騎馬坐車離開宮城。有些正匆匆歸家,有些卻是徑直去了皇城前頭賞燈。最雄偉壯觀的燈輪、燈樹與燈樓,就矗立在皇城南門之外。另有一群俏麗的教坊伎人吹拉彈唱,或舞胡旋,或踏歌,足以令人大飽眼福。
李徽與一群宗室子弟玩樂幾個時辰之後,早已覺得略有些疲倦。見李璟忙著與他們興致勃勃地商量著去何處觀燈,他心中不禁輕嘆:他到底已經不是少年郎了,所以才對這些玩樂並不熱衷罷。也不知他們渾身充沛的精力究竟從何處而來,竟似是打算這幾日不眠不休,要將長安城都走個遍。
李璟發覺他有些心不在焉,問道:“堂兄不想去瞧瞧燈市麼?每年都有新花樣,還有不少百戲雜耍,很是有趣。”
“你們去罷。”李徽搖了搖首,“我已經困得想栽倒睡著了。此外,還有些放心不下阿爺阿孃,該送他們回府了。”
“如今街上人山人海,回府便如同跋山涉水一般艱難,又何必如此?”李璟道,“不如讓三叔父與三叔母在宮中住下。五叔母(杜氏)不是安排了宮室麼?必定樣樣都妥當,你也不必擔心。至於睏倦——嘿嘿,咱們這樣的年紀,只要玩樂起來便不覺得睏倦了!”
與他們相比,李徽當然更願意與摯友王子獻一同出遊,更為悠閒,也更為自在。這樣的理由自是不便明言,於是他只得道:“你們商量好了去處,便派人告知我一聲。我稍作歇息之後,再去尋你們。”
李璟也不好勉強他,只得面帶惋惜地離開了。其餘宗室子弟與他不算太相熟,笑著圓了幾句,也並未多言調侃。
李徽目送他們離去之後,遂去尋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