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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越王殿下與太子殿下也都哭著膝行上前,哀痛萬分地伏在病榻邊。
他們二人哭起來全然不似濮王殿下那般聲嘶力竭,僅僅只是難以抑制地悶聲低泣而已。即使如此,聖人看在眼中,亦是同樣無比憐惜,於是也禁不住拍了拍他們的腦袋。而後,他目光有些悠遠地望向外間秦皇后的靈堂,輕聲嘆道:“二郎,你自小便一直在長安待著,從未去過封地,想來也悶得很。待到守完孝之後,便奉著你母親去封地時常住一住,年節時再返回長安。”
“阿爺用心良苦,孩兒明白。孩兒也總是想著開闊眼界……卻苦無機會……”李衡幾乎是立即便反應過來,沒有半分猶豫,彷彿他早便預料到有這麼一天。
正拭著淚水的王氏雙目微微一張,沉默不語。李瑋與李璟則只顧著大哭,根本不曾細聽。宣城縣主與信安縣主到底年幼些,均是怔了怔,難掩震驚之色——越王的封地遠在宣州,距離長安兩千餘里,比濮王一脈所在的均州、楚王一脈所在的荊州更為遙遠,出去之後若想再回到長安何其艱難!!
聖人的視線淡淡地掠過他們,又道:“三郎,你在長安應該也住得不舒爽,早些啟程回均州罷。讓你的兄弟們給你多送些文人墨客作為門客,陪你吟風弄月,說不得你還住得歡喜自在許多。五郎,你也別忘了給他們封成大都督,免得他們太過清閒,倒忘了給你分憂解難。”
濮王殿下再一次呆了呆,被肥肉擠成一條縫的鳳眼已經哭得紅腫起來,幾乎看不清楚聖人此時此刻的神情。不過,他很快便想起了秦皇后去世前的諄諄囑咐,沒有再哭著說捨不得之類的話,反而答應得很乾脆:“阿爺好好養病,不必替孩兒操心這些瑣碎之事!孩兒如今結交了一些隱士,將其中幾人帶去均州一起逍遙自在,便已經很滿足了!”
閻氏無聲地垂眸哭泣,並沒有多言。李欣伏地痛哭,周氏亦是哭得幾乎昏倒,彷彿不曾注意到聖人的話中是否包括他們在內<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李徽也沒甚麼多餘的反應,只流淚道:“……孫兒想為祖父守陵三年……然後再回均州……”
“胡鬧,你小小年紀,守甚麼陵?還一守就是三年?婚事既然已經許下了,就該好生準備,緊著時間操辦起來。”聖人道,又望向太子李昆,“五郎,這些年以來,無論將什麼事交給你,我都十分放心,你也從未教我失望過。你這兩個兄長和侄兒們都有些遲鈍,唯獨你心思敏銳、考慮周全,像足了你阿孃。日後你便多照顧他們一些罷,別教他們被人騙了,也別讓任何人壞了你們的兄弟之情。”
太子殿下彷彿有些意外,嘶啞著聲音回道:“阿爺,大兄……如今只剩下我們兄弟三人了。若是連兩位兄長都遠遠地離開長安,孩兒豈不是這輩子都變得孤孤單單的,連設家宴都無人能對飲頑笑?況且,若是兄長與侄兒們遠在封地,孩兒也不便照看他們。倒不如就近留在長安,彼此互相扶持,如同阿爺與叔父們一般,和樂融融地在一起過日子。”
聞言,陪著哭的李欣與李徽心中無不一凜。他們都希望能早日離開長安城——這個看似花團錦簇實則處處明槍暗箭之地,祖父心裡應當也十分清楚,日後越王一脈與濮王一脈留在長安極有可能會遭遇什麼困境,所以才果斷地做出了這樣的安排。但這對於太子殿下來說,卻看似是暗指他不孝不悌,連善待兄長侄兒都無法做到。
李昆素來重視聲名,又如何可能容忍這樣的瑕疵?他需要營造自己事父母至孝,事兄弟姊妹至悌,待兒女晚輩至慈的形象。如果任越王一脈與濮王一脈離去,他又如何能向群臣與長安城——甚至全大唐的百姓們展示皇室的親密無間?展示他們兄弟情誼深厚,堪稱歷代皇室之典範?
而且,安興公主還在暗中虎視眈眈。焉知她不會利用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傳出什麼流言來,一舉毀掉新任天子的形象,在兄弟們之間挑撥離間?至少,李昆必須將這種最壞的情形徹底掐滅。
聖人深深地凝望著李昆,好半晌,方悠悠地道:“五郎,你一向重情重義,若是實在捨不得……我便將他們都交給你了……”說罷,他彷彿徐徐地鬆了口氣,眼角餘光瞥見同樣跪在地上的杜氏和長寧郡主:“悅娘,將你阿孃扶起來……”
“麗娘(臨川公主)……你一向安靜……過日子也踏實,孩子們也教得好,我很放心。惜娘(安興公主),你……有些不定性,往後該收收心了……程家畢竟是夫家,待他們好一些。妧娘(清河公主),偌大的秦家……也不靠著你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