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飛白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徽有些心不在焉,並未注意到他的目光,只是微微頷首:“先生考慮得很周到。可惜我不能隨著你們同去,大唐疆域之內的風光,我亦是心嚮往之……”既然他註定了只能留在均州封地之中,那便讓子獻替他走得更遠一些,過得更自在一些罷……
透過這場文會,濮王殿下成功地獲得了老先生們的肯定與稱讚,回府的路上亦是連連讚歎這些隱士們皆是真性情之輩。李徽亦是替他歡喜,笑道:“那阿爺往後便不乏去處了,也不必總是困在家中。方才孩兒已經結識了那些老先生的弟子,與他們互通了姓名。他們若是有甚麼文會,一定不會忘了給阿爺與孩兒送帖子的。”
濮王殿下大喜,繼而又大驚:“甚麼?!互通了姓名?!你告訴他們自己的身份了?!”他可是一直隱瞞自己是濮王,以“李三”自稱的!若是被那些率直的老先生得知,他欺騙了他們,他們絕不會再與他來往了罷!
“阿爺放心,那些弟子都是性情平和之人,聽我述說了阿爺的苦衷之後,他們也沒有計較甚麼。更何況,宋先生早便認出阿爺了,必定會為阿爺說話的。”
“若是日後我失去了這群難得的文友,便唯你是問!!你……你……你簡直是要氣死我!”
“阿爺息怒。若是一直欺騙那些老先生,日後交情越深,他們心中便越有芥蒂<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有心欺騙畢竟與無心的謊言完全不同。倒不如早些實話實說,他們性情坦率,才不會一直放在心上。”
懨懨的濮王殿下頓時又轉憂為喜,思索半晌後,豪爽地將幼子摟進了懷裡:“也難為你想得這樣周到,果然不愧是吾家的三郎。對了,方才那些先生送了我幾幅畫,不如你挑兩幅?也給你阿兄阿嫂與侄女挑兩幅,讓他們都沾一沾隱士們的靈氣。”說罷,他仰頭哈哈大笑,渾身肉顫顫起來。
見自家阿爺終於恢復了往日的模樣,被迫埋入他懷中的李徽也終於放心了。
此時,藤園之內,宋先生正將好友們送出門去。聽著他們交口稱讚李三的字畫都極為不錯,李三郎君亦是繼承了阿爺的書畫技藝,筆中既有閒逸又不乏筋骨。於是,他倏然決定,是時候讓他們知道這對父子的身份了,總不能讓他一人受驚不是?
“呵呵,濮王殿下的字畫,二十年前便早已是名傳天下了。如今看來,也的確名副其實,很值得我輩細細揣摩一番。至於他的幼子新安郡王,果然不愧是他教養出來的。字畫與我家徒兒相比亦是不相上下,各有長處。”
正在熱烈議論的老先生們無不怔住了,神情各異地望向他——
這個驚疑不定地道:“……你,方才說那李三……是濮王?”
那個茫然無知地道:“濮王?甚麼濮王?宗室裡的王爺?咦,想不到李三竟是貴人,看起來真是半點不像。老朽方才給他挑了不少字畫上的短處,他聽得之後,細細地品味了許久,還鄭重地向老朽道謝哩!”
又有人迷惑道:“他為何刻意隱瞞身份?難不成是擔心咱們不與他結交?仔細論起來,咱們大都是世家旁支或寒門出身,也確實沒甚麼官宦豪門中人,更不必提皇族宗室了。他的顧慮,好像也有些道理。”
還有人嘆氣道:“從他與我們一同討論詩賦書畫的神色舉止便能瞧出來,他顯然亦是真性情之人。這樣的人,如何能在那些高官世家中尋得知己?如此想來,他以前也真是可憐,竟是尋不見志同道合之人!如今唯有與我們一起,才算是自在啊!”
宋先生眯著眼睛,忽然覺得自己先前確實是有些太在乎細枝末節之事了。果然,像他這群老朋友這般看得開,才算過得逍遙自在罷。當然,他絕不會承認自己曾經因著這些事苦惱過,於是佯作什麼都不曾發生:“既如此,日後我們若有什麼文會詩會,便給他發帖子,讓他過來。”
“呵呵,是啊,也不必佯作濮王府的門客了!”
“對了,濮王究竟是哪位宗室王?這些年我依稀聽說過越王……其他親王倒是並不熟悉。”
實在聽不下去的宋先生主動地替他們答疑解惑:“濮王,乃當今聖人與文德皇后的嫡次子。多年之前便去了封地中居住,今年年初方回到長安為文德皇后侍疾。他身邊的少年郎便是他的幼子新安郡王。上回拜師禮中,不僅他們父子來了,濮王妃、嗣濮王夫婦、長寧郡主也都來了,你們可記得?他們簇擁著的那位老者,便是當今聖人了。”
“……”老先生們聽見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終於集體怔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