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飛白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藉著長輩之力將王昌唯一值得稱道的縣尉之職剝除之後,李徽並未隱瞞王子獻。他從來不是甚麼悄悄做事不留名的性情,也並不認為應當將如此重要的事隱瞞下來。畢竟王昌是王子獻之父,任何變故都會對他產生或輕或重的影響。只有據實相告,方能便於他提前思考應對之策。否則若是其中產生了什麼誤會,豈不是得不償失?
“為了以防萬一,我才使出了這等釜底抽薪的法子,徹底斷絕了他的前程。唯有如此,你們族長才不會生出任何猶豫之心,定會偏向於你,將他緊緊拘住。只是因時機太巧,來不及與你商量,我便擅自做了決定。這般行事,沒有壞了你的計劃罷?”
王子獻深深地望著坐在對面的少年郎,心中彷彿有什麼正在不斷地鼓脹,張牙舞爪地想要撕裂他的胸膛,撲過去將對方徹底淹沒。他知道,那是奔湧澎湃的情感,是唯獨因對方一人而產生的情感。原來就像是潺潺流動的小溪,歡快躍動而溫暖;如今卻成了奔騰翻湧的江河,深邃洶湧而熱情。
果然,這世間唯有這個人,是全心全意替他打算的,是真正將他放在心中的,是以對等的姿態與他相交的。他所做的一件件事,都是因他而為,都是為了他考慮。無論是大事或是小事,都透著他從未擁有過的關懷與愛護。
原來,這世上果然是人人都有軟肋的。而他唯一的弱點,便是他了。但是,即使是將前程與性命都送給他掌握,或許他也依舊甘之如飴。唯獨捨不得失去他,失去這個最為重要的人——甚至連一絲一毫失去的可能性也不願細想。所以,他不得不繼續隱瞞自己的秘密,小心翼翼地守在他身邊。除了唯恐惹他厭惡的隱秘之外,他願將所有的一切都與他分享。
“子獻?”李徽久久不見他回應,以為自己確實出了差錯,不由得挑起眉來。難不成,確實是他行事太過急切,擾亂了王子獻的安排?所以他正在沉吟,該如何查缺補漏?當時聽了長寧郡主替他們兄弟抱不平的話,他亦是靈機一動,才藉著給杜氏探病之機,將王昌徹底了結。如今想來,或許確實是衝動了些?
王子獻回過神,情不自禁地勾起了嘴角:“不,阿徽你這一招很不錯。想來,日後便是回商州去,也不必再成天看他們的臉色了。有你出手解決了我的後顧之憂,我方能安心在國子監繼續讀書,遲早給你掙一個甲第狀頭回來。”
唯一可惜的是,王昌的“好名聲”並未傳出去。他原想緩緩圖之,利用王子凌激得他親自來一回長安。待他四處碰壁,意識到長安的險惡之後,再讓他這位“惡父”好好襯托襯托自己這位“孝子”。而後便由監察御史參奏,讓他丟官棄職,灰溜溜地回商州去。如今的結果其實倒也不差,畢竟他的“好名聲”已經傳進了宮中。
“給我掙一個甲第狀頭?”李徽禁不住笑了起來,“好!好!到時候我也能四處與人炫耀了——我可是國朝最年輕的甲第狀頭的好友,若是你們想認識王子獻,便須得先過我這一關。甚麼文會、詩會帖子,我都替你篩一遍<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甚麼自視甚高者,甚麼自以為是者,甚麼謀名取利者,都不會放他們過來礙你的眼。”
兩人心有靈犀,無不想起了楊謙楊狀頭,頓時相視大笑。
笑罷,王子獻給李徽緩緩斟茶,在茶香嫋嫋中微微眯起眼:“楊謙上回想借著子睦拜師之事拿捏住我,卻並未得逞,日後說不得還會出什麼招數。我想送出一個把柄給他,你以為如何?”朦朧的輕煙遮掩住了他深沉的雙眸,其中的淡漠宛如數九寒天。
“送出去?”李徽心領神會,“王子凌?你想‘成全’他?”他能夠理解摯友的想法,與其等著楊謙再度出擊,倒不如暫且示弱,迷惑住他,避其鋒芒。王子凌只要待在長安,便是明晃晃的箭靶,遲早會成為敵人下手的物件。只需拿住他,便多少能夠掌握住王家兄弟二人。若是他經受不住挑撥,暗地裡算計兄弟,千防萬防總歸不是上策。
“我不過是區區一個國子監學生,如何能‘成全’他?僅僅是給他一個‘成全’自己的機遇罷了,端看他能否把握得住。若是連這點心思也不值得耗費,他待在長安也是無益。將他送到楊謙跟前,或許才能過一段平穩的日子。”王子獻垂下眸,“不過,我至今仍是不明白,楊謙為何偏要與我過不去。莫不是因著我先前拒絕了他拜師的邀請?”
“我也有些好奇。”李徽接道,“莫非他竟與我一樣未卜先知,預見你將是日後的甲第狀頭,會將他的名望盡數奪走?”歸根究底,也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