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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王子獻凝望著他,亦是不自禁地牽起了唇角:“楊家是安興公主的母家。我便想著,安興公主府嚴防死守,說不得楊家會是另一個突破口。畢竟,楊德妃與母家確實極為親厚,安興公主也常與他們來往。你以為呢?”
“確實如此。”李徽道,“不過,楊家事關楊良娣,也不能隨意觸碰,須得小心行事。若是引起了我那位太子叔父的注意,讓他多心,反倒是不美了。”
“安心罷,我省得。此事必定須得步步為營,孫家兄妹二人亦在緩緩圖之。”
李徽猜得不錯,接到王子獻派部曲送來的帖子之後,楊謙足足有大半個月不曾給出任何訊息。直到王家又送來了第二張帖子,用詞更加謹慎,他才滿意地回了帖子,邀王家兄弟三人參加他最近舉辦的詩會。
接到楊家的竹牌帖子之後,王子凌彷彿成竹在胸,冷笑著瞥了王子獻一眼,便自顧自回東廂房去了。王子睦攥緊那張帖子,立在原地,久久未曾挪動:“大兄……大兄寫了兩張帖子,楊……楊狀頭才回帖……”他原本對楊謙無比崇敬,但無意間察覺“真相”之後,此人的形象便在他的心中轟然倒塌了。
甚麼玉樹臨風的謙謙君子,甚麼不在乎門第才學皆折節相交的世家公子,甚麼廣交朋友心胸寬廣的俠客之風——都是假的<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全都是假的!!否則他為何刻意如此試探兄長?非得讓兄長寫兩次帖子,一次比一次更低聲下氣,才彷彿“降尊紆貴”一般邀約他們?先前他拜師之事何嘗不是如此?刻意壓下許久,方給他們傳話?
這位年紀尚幼的少年郎痛苦地發現,自己似乎再也不像原來那樣天真了。他曾以為所有人都不會有什麼太壞的心思,以為這世間最壞也不過是有些自私自利,也不過是偏好偏愛罷了。如今,他卻彷彿能瞧見更多的真實,發現更多曾經被他一廂情願蔽目不看的真相。他原以為如佛國一般安寧平和的世界,其實卻是張牙舞爪的地獄。
“子睦。”王子獻彷彿瞧出了他的彷徨與不安,看穿了他的恐懼與茫然,“這世間並不是非白即黑的。所有人,也並非人性本惡。楊謙確實並不是真君子,而是偽君子,你的師兄們也未必個個皆是德行出眾。不過,周先生確實是一位值得你拜入門下的好先生。你拜師之後,重要的是得到周先生的指導,而非隨著那些師兄行事,人云亦云。”
“……”王子睦越發茫然了。他到底不過是個不足十二歲的孩子罷了,生性又仁慈善良,自然不可能一時之間便接受那些“醜惡”的真實。而且,他不能亦不敢告訴大兄,他懼怕的並非陌生的師門,而是那個遠在商州的家,那些連平和的假象都不想維持的家人。
“安心罷。”王子獻的目光溫和了不少,“無須過分虛與委蛇,專心進學便可。至於那些師兄,也不必得罪他們。看得順眼的便來往起來,看不順眼的便敬而遠之,僅此而已。”他其實也希望王子睦經過這些事之後,能夠儘快成長起來。畢竟,太過脆弱是成不得大器的,這便是一個最佳的磨礪機會。
王子睦靜默不語,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後,方告別離開了。
楊謙舉辦的詩會邀請的人並不算多,不過是與他一同考取進士的新任校書郎們以及數十年輕士子而已。這些人應當都算是他拉攏得較為親近之輩了,大部分是他的擁躉,小部分確實是他的朋友。
因王家三兄弟皆是陌生的面孔,楊謙便替他們引薦眾人,彼此倒也很是其樂融融。王子獻是國子監學生,王子睦是楊謙未來的師弟,諸人倒也不難理解楊謙為何要將他們邀過來了。而對於王子凌,大家似乎都有些忽略——畢竟他沒有任何名氣,亦不是六學二館中人,宛如一兄一弟的陪襯。
王子凌當然覺得自己受了侮辱,卻勉強忍住即將噴湧而出的怒火,嘗試著加入到眾人的話題中來。他這一個月的苦讀倒也並未白費,至少記性尚是不錯,旁人引經據典他也能接上話。若是有自己不太懂之處,也很虛心地請教大家。不多時,其他人對他便也有了幾分好臉色。
而後,王子凌倏然回首,發現王子獻與王子睦正與楊謙相談甚歡。他卻並不知曉,王子睦漲紅著臉,搶在王子獻出言之前,便對楊謙道:“楊師兄,我家二兄對周先生亦是仰慕已久……不知……不知楊師兄能否在考察他的才學之後……斟酌一二,將他舉薦給先生?”
楊謙微微一怔,瞥了王子獻一眼。他從一開始便發現兄弟二人的神情都有些不自然,也猜到他們必定是為此事而來。而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