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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長輩。若是宋先生不嫌棄,便喚我的名字就是。日後我若是有了字,先生也可隨意稱呼。”說著,他將二人帶到行障之中,又道:“聽子獻提起,宋先生想舉辦拜師禮?不知可曾定下了日子?又打算在何處行禮?”
王子獻自然而然地給宋先生與他斟了溫熱的酪漿,極為細心地推到他們身邊:“先生大約並未細想,只是有些想要邀請觀禮的賓客而已。阿徽你以為呢?何時、何地較為合適?我覺得,先生的賓客應該並不多,我也只會邀些國子學、國子監的友人,無須什麼太大的地方。”
“是麼?若不是這個園子不好公之於眾,在此處舉行拜師禮倒最為適合。”李徽道,“那不如我去問一問叔父,借芙蓉園一用?芙蓉園中也有梅苑,據說景緻很不錯,正好可賞梅觀景,也算是小聚一場。”芙蓉園一年四季都是景緻獨特,等閒人也沒有機會觀賞。自從秦皇后逝世之後,皇室更是沉浸於悲痛當中,也沒有什麼閒情逸致開啟芙蓉園了。如今年節臨近,相約著稍稍走一走倒應當無妨。在他看來,祖父也該離開太極宮,散一散心了。
“日子呢?眼下離祭灶也不過十日,須得儘快挑個吉日才好<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王子獻又道,“這兩日跟著先生學了些卜算之道,十五或二十一都是大吉之日。二十一日離祭灶太近,十五日又有些太急,發帖子給賓客不知是否來得及。”
“既然賓客不多,那便定在十五即可。”李徽道,“明日我便問叔父借用芙蓉園。”順便奉著老祖父與阿爺阿孃,邀請兄嫂堂妹都去湊一湊熱鬧。當然,為了避免宋先生再度僵硬,他決計不會將自己的打算和盤托出。
“如此甚好。”王子獻點頭,又轉過首,恭恭敬敬地問,“先生以為如何?”
“……”被忽略了好一會兒的宋先生飲了一口酪漿,哼道,“你們都自顧自地決定好了,還來問為師作甚?”真是個不孝的弟子,對摯友簡直是百依百順,對師尊則“不聞不問”。明明是他們師徒的拜師禮,卻偏偏事事都聽新安郡王的。雖說這種安排確實十分妥當,也給了他很大的顏面,但他作為師尊,心中總覺得有些不是滋味。
王子獻已經深知他的性情,自然不會將他的冷哼都當真,便安撫道:“待師尊寫了給賓客的帖子,弟子便親自上門去送,如何?”他也想瞧瞧自家先生結交的友人究竟如何,畢竟他性情率直,或許並不能明辨所有的好意與惡意。有些所謂的“友人”,日後大概便不必來往了;那些性情相投的,他自然也當以長輩尊之。
“你去送作甚?”宋先生連連搖首,“不必在他們面前露臉。等到十五日那一天,吟詩作賦,琴棋書畫,射箭投壺,都嚇他們一嚇!哼,也讓他們瞧瞧,收了十幾二十個弟子,也不如你一個!”
“……弟子遵命。”王子獻見他越說越是興奮激動,將方才的不悅已經忘到了九霄雲外,也只得答應下來。不過,不能明著去打探,並不意味著他不會派部曲暗中打探。不必等到十五日,宋先生邀請的那些賓客,他大概便已經是無所不知了。
“也算是給他們一個驚喜了。”李徽覺得,這位宋先生的性子便如稚童一般,委實任性得有些可愛。說起來,竟彷彿與自家阿爺有些相似之處。因守孝的緣故,阿爺已經許久不曾去弘文館與文士們小聚,待在家中也有些懨懨的,眼見著先前瘦回去的肉又長了起來——說不得,這一回見到這麼多名士,他應當能開懷一些?
雖然拜師禮之事已經商量妥當,王子獻卻並沒有走的意思,便與李徽說起了其他事。宋先生豎著耳朵在旁邊聽,見兩人彷彿什麼事都毫無隱瞞,心中也著實驚異。這何止是摯友,簡直是生死之交了。在有些人家,或許連父母兄弟妻兒都不會這般親近。他一面驚訝,一面也感嘆,又覺得二人對自己不設防,顯然是十分信任他,心裡也隱隱有些歡喜。
待到夕食時分,李徽又挽留二人,設了小宴招待。他不能飲酒,王子獻也不飲酒,聽說宋先生頗好酒,便將王子獻秋日時釀的葡萄酒取了一罈出來:“這是子獻釀的西域葡萄酒,先生嚐嚐滋味如何?”
“上好的葡萄酒,便如同絳紅色,哪會像這般雜黃一片?顯然是釀的時候不用心罷!也不知是不是給釀成了醋。”宋先生一邊嫌棄地點評,一邊連連飲下,“嘖嘖,也就是為師才不嫌棄你釀酒的技藝……”
李徽禁不住笑出聲來,以茶代酒,敬摯友一杯:“飲勝。”無須說什麼祝酒詞,他們二人只需目光相對,便一切皆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