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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不過是庶子之女,反而人人都高看她們一眼!!憑什麼!我不服!我心裡不服!!我阿爺才是嫡長子!!這些本該都是我的!我看上了誰,誰都不會拒絕我!如果我是郡主,如果我是公主,王子獻還會拒絕我?!就算沒了他,長安城的高門世家也會爭先恐後地尚主!!”
“長寧!你的一切本來都應該是我的!!我的!!!都是他——都是他毀了這一切!!我只想掙回我該得的東西!!”
望著眼前這個滿臉扭曲、瀕臨瘋狂的少女,長寧郡主厭惡地退後幾步:“瘋子。”
這些言論毫無疑問已經是“大逆不道”了,李徽一時間亦是無話可說。與這樣的人,說什麼都是多餘的。她根本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麼,方才滿面驚慌的認錯,也不過是權宜之計而已。至於究竟是誰矇蔽了她,他心裡略有些眉目,但也不能完全確定——畢竟,若是此人的地位不夠高,又如何能許下這樣的諾言?又如何能讓李茜娘相信?
“茜娘。”蘇氏不知何時來到門邊,蹲下身來,動作溫柔地替李茜娘擦著眼淚,“原來,你竟然如此嫌棄自己的出身,嫌棄我們不能給你謀取更好的婚事。我真是覺得可惜,居然沒有將你教好。你的脾性,與你阿爺真像……太像了……自私自利、無情無義到了極致。我終於能體諒,阿家作為一位母親,面對不成器的兒子時究竟是何等的心情了。”
李茜娘愣了愣,便聽蘇氏又道:“也罷,既然你如此嫌棄我們,嫁了之後才能與我們再無干系<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不然,你若是堅持不嫁,便跟著我們回黔州去罷。在你的性情轉好之前,我斷然不會再給你許什麼婚事。你就一直陪著我念經抄經,替你阿爺償還罪孽罷。”
“如何?你要嫁?還是要隨著我們一起走?”
李茜孃的臉越來越白,最終竟是與臉上衝散的鉛粉一般顏色。她呆呆地望著蘇氏,彷彿是頭一回意識到,自己的嫡母究竟是多麼厲害的一位人物。而她,竟然一直傻傻的,將她當成一朵溫柔至極、毫無主見的嬌花。李徽與長寧郡主亦是滿臉敬服,大世母三言兩語就能讓李茜娘安靜下來,逼得她不得不乖乖出嫁,手段何其高明?
“我……兒嫁……兒替祖母沖喜……”李茜娘喃喃地道,渾身顫抖,幾乎要趴在地上。
蘇氏緩緩立起來,垂著眸望著她:“十幾年的母女情分,我便再叮囑你最後幾句話——傻孩子,陌生人的許諾,是信不得的。這世間,聰明人比比皆是,你只不過是普通的芸芸眾生罷了,別妄想從他們指縫間拿取什麼。好好地過你的小日子,別再涉入其他事中了。”
“……兒明白了。”
李徽帶著長寧郡主遠遠地離開了李茜孃的院落。小傢伙回過頭瞧了瞧:“阿兄,她真的明白麼?我怎麼覺得,她還是在欺騙大世母呢?”
“大世母已經仁至義盡,無論她明不明白,往後的酸甜苦辣也得她自己嚥下去了。”李徽回道,“悅娘,她所說的你別放在心上。祖母叮囑安興姑母的話,你聽見了麼?‘只可任性不可妄為’,就算是天家公主,也不能胡作非為。”
所以,安興公主所做過的事,祖母是不是也察覺了端倪?所以特意警告她?這次的事,與安興公主是不是也有千絲萬縷的聯絡?她又是為何要做這種沒有利益可言的事?難不成也是和上次那群愚蠢的小世家那樣,擅自“揣測上意”?不,她絕不可能如此!
“可是……”長寧郡主歪著小腦袋,“祖母單獨與我說——‘悅娘,你以後不必委屈自己,一直像如今這樣便可。不能學祖母,也不必學你母親,不必學你的姑母們。如今這樣,便是最好了。’祖母的意思,是讓我不用像她們那樣……什麼都能想到,什麼都能做到,彷彿什麼都難不住她們麼?”
李徽倏然停下了腳步,神色複雜起來:“不,悅娘。祖母的意思是,你可以隨心所欲——不逾矩。在可任性的範圍內,盡情地任性,因為你日後將是嫡長公主,不必受委屈,也不必小心謹慎,更不必殫精竭慮。她想讓你這一世,活得像你的名字那樣,一直快快樂樂。”原來,被譽為一代賢后的祖母,心中也並非沒有苦楚。然而,這些苦楚,她卻一直藏在心底,表現得毫無破綻。直到臨終之前,才透出分毫來。
也是,誰心中沒有苦楚,誰心中沒有不平?那就要看,自己會如何對待這些苦楚,如何隱藏這些不平了。苦悶的活著也是一種活法,苦中作樂的活著也是一種活法——或許還有其他的活法,正待他仔細去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