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飛白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李徽只得無奈道:“我明白了。越王府之事,三位大概不便過問,我這便去拜訪二世父。至於張員外郎,若是能從越王府別院僕從處得到線索,大概便容易誘使其招供了。不然,便只能用下下之策,讓他的家人來逼一逼他了。不過,說到十餘年前的舊事,三司用盡辦法也查不出來,我又如何能查得出來?三位未免也太高看我了。”
“大王只管去查。”周大理寺卿立即寬慰道,“先前所查的結果,未必盡如人意。只要願意反反覆覆地查,或許總歸會有所發現。”
畢竟是上峰的要求,李徽自是勉強答應下來,辭別他們之後就去了越王府。他並不知曉,在他離開後,三隻老狐狸均鬆了口氣,撫著長鬚相視一笑。
這個嘆道:“這位大王脾氣真是不錯,就算看出來咱們都想利用他,亦是好聲好氣的。”
那個搖著首道:“莫說是宗室郡王,便是那些國公郡公家中的貴胄子弟,亦是少有這般願意做實事的年輕郎君。雖是大理寺正,也該聽從你的安排查案,但好好查案與應付著查案,行為舉止絕不可能相同。當然,結果也自是完全不同。”
另一個則道:“說實話,最想將此案查清的絕非咱們三人。一是聖人,二是越王,三便是新安郡王了。此案雖未明著提出來,卻是事涉越王府無疑。越王一脈若是出了甚麼事,濮王一脈又如何能獨善其身?想來,新安郡王若不查個水落石出,心中必然不可能安穩。”至於越王與聖人心裡做何感想,便不必妄加猜測了。
李徽來到越王府之後,正值休沐的李璟出來相迎,將他帶到越王李衡的書房之中。李衡正在提筆勾勒早春的桃花圖,見他們來了,不慌不忙地潤紅了紙上的花苞,方緩緩擱了筆:“玄祺也有多日不曾過來了。今日來,應當不僅僅是給我問安罷?”
“不瞞二世父。”李徽望了李璟一眼,方道,“侄兒此來,為的是別院之事。”
“曾經在那間別院裡服侍過的僕從,都早已經交給了大理寺。”李衡淡淡地道,讓兩個晚輩在書案跟前坐下來,“莫不是大理寺甚麼也審不出來,又不便來越王府查問,便特意差遣你來問我?”
聽說是別院之事,李璟怔了怔,略有些茫然。不過,李衡並未讓他離開,他自然只得坐在原地安靜地聽著。時隔將近兩個月,他也已經不再是過去那個一無所知的天水郡王了。原本通透而澄澈的心裡,漸漸充滿了各種各樣的疑惑與不解。但越王與越王妃都不會輕易回答他,而是讓他自己去沉思。於是,天水郡王漸漸變得有些沉默起來,唯獨和兄妹們在一起的時候,才會依然如過去那般率性。
“二世父,侄兒覺得,三司若是能查出此案的真相,對如今的越王府只會有好處。”李徽回道,誠摯地望著這位長輩,“畢竟已經涉入案中,唯有真相大白,方能徹底拔身而出。不然,任懷疑四處瀰漫,日後說不得會有隱患。”
李衡心中輕輕一嘆,望了一眼從容自若的侄兒,又看了一眼滿臉震驚的五子:“是日後的隱患重要?還是如今的安危重要?玄祺,若是換了你,你會如何抉擇?”
“別院之事有甚麼內情,侄兒大致能猜得出來。”李徽接道,“為了維護越王府的安危,侄兒覺得,二世父的行事堪稱果決。若是換了阿爺面對當時的險境,斷然不可能做出這般合適的決斷。不過,侄兒卻不相信,別院之事的來龍去脈,二世父並未繼續追查下去。畢竟,此事關乎越王府的存續,必須清除所有禍患,絕不能輕易姑息。”
李衡的雙目微微一動:“你也知道,此事關乎越王府存續大計——我甚至連王妃與大郎(李瑋)都並未提起,又如何可能盡數告知於你?”
“侄兒知道,眼下無論說出甚麼保證與許諾,其實都不過是虛言。濮王府與越王府面臨同樣的境地,一步踏錯,便是萬丈深淵。故而,侄兒自是能夠理解二世父的謹慎,亦絕不會強求二世父將一切盡數告知。”李徽搖了搖首,“二世父只須回答侄兒幾個問題,為侄兒解惑,侄兒便已是感激不盡了。”
李衡沉吟片刻,頷首道:“若是能答,我必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李徽遂朝著他行了稽首大禮,沉聲道:“侄兒拜謝二世父。”
李璟來回地望著兩人,張口欲言,片刻之後,卻仍只是抿緊嘴唇皺著眉頭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