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飛白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多幾雙眼睛。”李徽打趣道,目光在宮人們身上掠過。他早已能辨認出,哪些是長寧公主的探子,而哪些又是楊賢妃、袁淑妃的探子:“說不得,楊賢妃還想尋機會見一見你這個‘表弟’呢。”
“血緣遠得幾乎可忽略不計的‘表弟’?”王子獻勾起唇角,“也不知楊家人的自信究竟是從何處來的。為何從老到少,都覺得我必定會因他們的親近而感激涕零?”
其實,並非楊家人行事不符合常理,而是這位新科甲第狀頭的性情實在奇特——畢竟,幾乎所有人都認為,一人之力不足道哉,唯有宗族的力量支撐才能行的長遠,而血緣關係更是牢不可破的紐帶。若是換了另一人得到楊家如此相待,恐怕無論心中是否真正感激他們,至少也存著與他們互惠互利的想法。
而咱們的新科少年狀頭所想的,只有如何不動聲色地讓這個貪心不足的家族覆滅。至於血緣親情、宗族力量,在他心中實在不值得一提。毫不留情地說,除了三弟王子睦之外,弘農楊氏與琅琊王氏商州房所有人加起來,都比不過李徽的一根手指頭。無論是何人,只要意圖對他摯愛之人不利,便必須承受他的報復。
兩位少年到得安仁殿時,長寧公主照舊牽著永安公主出來相迎。李徽自是泰然處之,王子獻則恭敬地給兩位貴主行禮。
長寧公主見到他的時候,卻不期然地想起那位與他幾乎完全不相似的少年郎,紅唇微微彎了起來。而永安公主則對他有些陌生,好奇地打量了他半晌,奶聲奶氣地道:“阿姊,阿兄……甲第狀頭,也沒什麼不一樣。”
李徽笑了起來:“當然,甲第狀頭也不過是尋常人罷了,並不是甚麼傳奇裡的神仙妖怪,沒有長著四隻眼睛、八隻手。”長寧公主聞言,越發忍俊不禁,白玉無瑕的臉龐上透出淡淡的紅霞,猶如白裡透紅的桃花,美不勝收。
永安公主頓時頗覺失望,投入兄長的懷中撒嬌。而坐在裡頭聽見他們說話的杜皇后、越王妃王氏等人則禁不住都笑出聲來。李徽遂引著王子獻入內覲見。
雖然王子獻從未正式修習過宮廷禮儀,但身為世家子弟,無論是甚麼儀態都是無可挑剔。杜皇后與越王妃端詳著這位年輕的甲第狀頭,均透出了滿意之色。兩人一句一句地詢問著一些家常話,王子獻不急不緩地回答,神態很是從容自在。
“原來你還有兩個弟弟也同在長安,父母妹妹卻遠在商州。也難為你們年紀輕輕,便離家來到長安求學了。”
“長安與商州相距並不算遠,若得空也能回家探望。雖然心中也時常惦念著故鄉家人,不過,讀書進學方是兒郎們的正道。家嚴家慈特意將臣等兄弟送到長安來,自然不能令他們失望。”
“如今你得中甲第狀頭,他們又如何可能失望?說來,你可已經派人回家報喜?”
“榜文尚未張貼,不敢貿然報喜。”王子獻微微一笑,溫和至極,“臣以為,靜待登第之後,再報喜亦是不遲。”
宣城縣主與信安縣主坐在另一側,略有些好奇地悄悄打量著對面的少年。最近她們也常聽人議論起這位甲第狀頭,如今得了機會仔細瞧一瞧,似乎確實與尋常少年郎不同。容貌俊秀出眾且不提,能安然在杜皇后與越王妃跟前對答如流,彷彿待兩位長輩一般透著親近之態的年輕人,委實並不多見。
就連長寧公主也禁不住想到:便是燕湛在杜皇后面前,也從不曾如此放鬆過。畢恭畢敬當然是應該的,但那種自然而然的親近之感,卻是很難仿效的。若是表現得過度了,便成了佯裝作態,甚至是攀附權貴;若是不夠自然,那便更容易令人心生反感。
然而,王子獻的言行舉止卻是恰到好處。杜皇后與越王妃對此亦是毫不反感,笑容越發溫和慈愛。若說剛開始她們不過是為了一解好奇之心,眼下卻是有一兩分將他當成晚輩的意味了。博取這兩位的好感並不容易,當然,她們心中或許悄悄生出了其他的念頭也未可知。
李徽在旁邊耐心地陪著永安公主頑耍,偶爾也插一兩句話。宣城縣主與信安縣主對這位堂兄亦是有些刮目相看的意味。她們在府中時,早已聽了自家阿爺、兄長對他的無數讚譽之語,如今認真地觀察與推敲著他的一舉一動,也隱隱約約有些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