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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想得知幕後主使的身份,唯有從那兩個西域胡商入手,以他們為線索將零零碎碎的事實串起來。雖然此二人早已不知所蹤,但只要他們曾經來過長安,便不可能沒有留下痕跡。不過,濮王府與越王府一樣,到底不敢光明正大地四處追查他們的下落,也沒有足夠的人手遠赴西域調查取證。
於是,李徽沒有任何猶豫,翌日便將相關訊息告知了大理寺卿。負責督辦此事的三司早便摩拳擦掌,只等著機會來臨,便能立即驅使上百人為他們所用,將案情查個水落石出之後,在聖人面前大顯光彩。得知了如此重要的線索,三隻老狐狸自是喜出望外,連聲稱讚了年輕的新安郡王好些話,又讓他去審問張員外郎。
李徽卻婉言謝絕了這趟差使,只道自己沒有任何經驗,擔心誤了事——在如今的情況下,審問張員外郎已經毫無意義,他也沒有必要過於鋒芒畢露,免得引來更多不必要的懷疑——能從越王府中取得訊息,在許多人看來,他已經足夠出眾了。當然,他們或許覺得,其中定然也有越王李衡看重子侄輩、願意提攜他的緣故。
作為一位近支宗室郡王,他不必將每一件事都辦得光光彩彩,而是應當時而閃爍奪目,時而平庸如常,時而穩重可靠,時而青澀稚嫩。他所做的一切,都必須符合自己的年紀,符合自己的身份。能令長輩時不時驚喜一回,便已然是極限了。
當然,這樣的表現,或許同樣能夠迷惑住他們的敵人。楊家如今不是已經徹底誤解了麼?以為他的所作所為皆有“高人”在後頭指點。若是能讓安興長公主以及暗中準備謀反的那位遠親也輕視於他,便再好不過。無論如何,他如今也僅僅只是個初入仕途的少年郎,不是麼?
在聖人的授意下,這樁極有可能為謀逆重案的案件悄然無聲地繼續查了下去。李徽暗自將三司查得的證據與自家部曲所知的訊息互相印證——越王府所得的線索,則由李璟時不時地捎帶給他。因著堂兄弟兩人互通有無,李衡對此亦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索性便不再拘著李璟了,讓他時常跟著堂兄,學一學他的行事之法、處世之道。
轉眼間,便到了二月中下旬。天候轉暖,正值桃花、杏花、梨花盛放的時候。李徽便挑了個休沐日,邀一眾兄弟姊妹往大慈恩寺賞花。其他人皆有兄弟姊妹相伴,而濮王府中只他一人,難免顯得有些單薄。於是,新安郡王很是自然而然地帶上了王子獻。而王子獻又捎帶上了偶然得知此事之後,便難得與兄長開口想同行的王子睦。
位於長安城東南晉昌坊的大慈恩寺,與諸王府以及公主府都相距遙遠,太極宮則更遠幾分。當長寧公主的厭翟車停駐在寺門前時,其餘兄弟姊妹都已經到了。李徽與李璟聞訊,特地帶著王子獻兄弟二人前來相迎。
長寧公主牽著永安公主下車時,目光不由自主地便掠過了王家兄弟,難掩笑意:“阿兄先前不是說,這一回只有自家人麼?怎麼咱們一群姓李、姓周、姓秦的裡頭,竟多了兩個姓王的?咱們家何時有琅琊王氏的親戚了?我怎麼不知曉?”
李徽很清楚,她不過是在打趣罷了,並非是心生不滿,所以只是笑而不語。然而李璟卻將她的笑言當了真,禁不住辯護道:“阿兄與王郎君相交莫逆,早就將王郎君看成是濮王府的人了。既然是自家人,同進同出、同來同往自是情理之中。悅娘,你便是再驚訝,再不願意,也不該在眾人面前為難阿兄才是。”
聞言,長寧公主不由得掩唇而笑:“阿兄?景行堂兄什麼時候喚上‘阿兄’了?這倒也是樁稀奇事。以前你不是隻喚‘玄祺堂兄’或‘堂兄’麼?何況,你方才說我在眾人面前為難阿兄,如今你不也是‘在眾人面前為難’我麼?”她的一雙美目顧盼生輝,目光流轉之間,彷彿甚麼都無聲無息地說盡了,又彷彿甚麼也不曾說。
李璟怔了怔,倏然反應過來,正要再說幾句,勉強給自己挽回顏面——便見永安公主眨著烏黑的瞳眸,聲音無比清脆地喚道:“新科狀頭!”
小傢伙歪著小腦袋望著王子獻,顯然認出了他,很是興奮:“阿姊,阿兄,狀頭!狀頭!”聽起來,新科狀頭便如同一隻新奇的貓兒狗兒似的,讓她惦記了許久。
李徽忍不住笑了起來,瞥了瞥王子獻:“不錯,他便是新科狀頭。咱們婉孃的記性真是不錯,居然還能認得出他。呵呵,新科甲第狀頭果然早已聲名遠播,就連不知事的孩童也能記住你,也不知還有多少人一直對你念念不忘。”
王子獻望著他,微微一笑:“便是再多人念念不忘又如何?橫豎不過是些無關之人罷了。”最近,意圖榜下捉婿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