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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州與長安相距並不遠,師徒二人清晨啟程,策馬時而慢行時而小跑,午後時分便已能遙遙望見巍峨的長安城了。不過,令宋先生頗為意外的是,竟有好些人等候在灞橋外的長亭內,狀似迎接他們師徒歸來。然而,再仔細看去,這些人卻幾乎皆是些陌生的年輕郎君,帶著彷彿看熱鬧一般的笑容,全無半點真情實意。
“先生,咱們歸期不定,事先並未告知親朋。想來許是有人覺得我們太過寂寞,所以才廣邀了這麼些陌生人來等著咱們?”王子獻嘴角噙著笑,雙眸中流過冷意,目光掠過人群當中笑得格外燦爛的王子凌。他早便料到,小楊氏吃了暗虧之後,必定不可能心平靜氣,果然便想到讓王子凌替她出氣?只可惜,他們家好二弟的手段,使來使去也不過是那麼幾招罷了,根本不必多猜。
三年不見,王子凌看上去風度翩翩,頗似模似樣。他性情虛浮,沉不住氣,氣量又無比狹小,顯然並不是成大器者。不過,經過楊謙多年教導,在外人面前總算是不容易露出破綻了。至於周籍言先生,原就不曾將他當成正經的弟子,至今為止他的身份仍有些尷尬,只是很少有人知曉罷了。
當然,有王子睦在,這些事自是瞞不過王子獻。他溫和一笑,翻身下馬,徐徐環視著眾人,最終視線落在王子凌身上:“二弟,你怎麼知曉我們今日回來?還特意冒著寒風在這裡等?冰天雪地的,何須如此?”
他面容俊美,氣度高雅,言笑親切,足以令不少年輕士子都生出幾分好感。王子凌的皮相雖是不錯,但到底少了幾分風骨,舉手投足彷彿在模仿楊謙,卻又仿不出真正的氣度。而王子獻卻正好相反,瞧著似是與楊狀頭有些相似,實則更為溫潤出塵。既有世家子弟的雍容氣象,又沒有任何高高在上的俯瞰之感,令人不由自主地便更覺親近。
王子凌何嘗不知自己一照面就輸了一籌,想起楊謙時不時就在他面前讚賞王子獻,眼中立即浮起幾絲嫉妒與狠意。接到小楊氏的信件後,他本想帶著一群人來瞧瞧王子獻師徒二人的落魄之態,奚落他一番,順帶激一激他趕不上貢舉考試,再抬起如今早已高高在上的楊謙刺激他。
孰料,便是風塵僕僕、衣著樸素,王子獻亦是毫無狼狽之態,反而愈發顯得從容。當然,若是他知道,王子獻一直保留著國子監學生的身份,根本無需參加縣試與府試,直接就能赴省試,恐怕便再也無法維持這般平靜的模樣了。
王子凌心裡暗暗咬牙,臉上卻綻出笑容:“得知大兄返京的訊息後,我便日夜期盼。若非阿孃在信件中提起,我竟不知大兄已經到了商州。大兄怎麼如此見外?明明即將回長安,卻不寫信來告知我們?”
“你們的課業如此忙碌,我又如何忍心打擾?而且,咱們兄弟情深,也不必在乎這些繁文縟節。”說罷,王子獻又向著他身後那些少年郎行了叉手禮致意,而後轉身扶著宋先生下馬,畢恭畢敬地攙著他走了兩步,方歉然道:“先生體弱,受不得寒風,不如咱們先進京城再敘別離?”
王子凌沒料到他居然倏地就抬出了宋先生,立即絞盡腦汁想著該如何應對,一定要當眾讓他出一次醜方能暫時解他的心頭之恨。
而王子獻只是望了他一眼,便知道他正在轉著甚麼心思,嘴角不由得淡淡地挑了起來。宋先生則是一臉冷淡地朝著這群年輕人微微頷首,派頭十足。眾人早便聽聞這是一位名士,也不敢太過怠慢。
這時候,王子凌忽地想起了甚麼,笑著上前,作勢也要幫著扶住宋先生:“阿兄還想奉著宋先生住那處院子?未免也太過簡陋了些……對了,隔壁的園子不就是新安郡王的別院麼?何不再借一段時日,也好教宋先生住得舒暢些?”
王子獻的眼底突然一冷,唇邊卻化出了春風般的笑意:“新安郡王的別院?”藤園其實不過是個三進的小院落罷了,在眾多達官貴人的別院當中著實不起眼。但只要有人進出,當然不可能一直隱瞞住所有人。而玄祺這兩年想是經常來往,自會引來不少有心人注意到藤園的存在。
難不成,楊謙已經著手調查濮王一脈,所以開始懷疑他們之間的關係遠遠不像當年顯露出的那般淺淡?他已經更加提防他了?雖然他也很想毫無遮掩地與李徽來往,根本不在乎讓誰知道他們是友人,但在如今這種感情微妙的時刻,卻不宜引來過多的關注,免得橫生什麼變故。
“怎麼?阿兄不知道麼?之前宋先生不是曾借住過一段日子?”王子凌故作驚訝之態,“阿兄與新安郡王如此親近,居然不曾告訴我們,未免也太過小心了些。”言下之意,卻是指責他只顧著攀附富貴,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