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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李徽便帶上侍衛儀仗,一行數十人,浩浩蕩蕩地御馬前往大理寺。因大理寺司審案判案之職,牢獄中關著眾多案犯之故,院落內外的守備皆是無比森嚴。足有數百左右衛兵士日夜宿衛,牢獄裡頭更是戍衛重重,不僅犯人插翅難飛,連陌生人出入也需要相應的文書魚符。
李徽到得大理寺外之後,便有一中年男子快步迎出,自稱大理正之一,恭恭敬敬地向他見禮。因有這位馮大理正接引,兵士們這才放行。當然,侍衛儀仗一應人等都不許入內,只能在外頭候著。寒風凜冽,在外頭等候委實不是什麼容易的差使,李徽便命屬下們去最近的裡坊找個酒肆食肆坐著,待到黃昏時分再去太極宮外接他。
一切交待妥當後,李徽待要隨著馮大理正入內,便又遠遠聽見幾聲呼喚。他回首循聲望去,就見李璟正催馬而來,滿臉匆忙之色:“堂兄等我一等!”
顯然,天水郡王仍是甚麼都不知情,一臉懵懂與好奇:“堂兄,發生了甚麼事?我今早才接到叔父的口諭,命我來督……甚麼案子。幸好我多問了一句,宮人才告訴我你也負責督案,不然我還不知該幹甚麼呢!我也問過阿爺阿孃了,他們根本毫不知情。這究竟是個甚麼案子?如此著急?”
“事關你我與悅孃的大案。”李徽很是言簡意賅,“聽見犯人供詞的時候,你便知道,自己是否曾聽聞過此事了。”李璟與其兄長李瑋一樣,素來喜武厭文。他時常來往的自然不是什麼文人士子,而是同樣擅長武事的宗室子弟以及勳貴之後。雖然彼此之間並不相干,但文人也有出身世家大族者,長安城內總會有些風聲,只是此前他們並未細想過罷了。
李璟怔了怔,疑惑道:“和咱們有關?咱們平日裡連消遣都不在一處,是甚麼事能將咱們幾個都串起來?”他左思右想,仍是得不到答案,只得跟在李徽身後,走入了大理寺公廨大堂之中。
大理寺卿、刑部尚書與御史中丞已經端坐於堂上,聞聲起身見禮。他們也接到了聖人的口諭,給李徽與李璟準備好了略微靠後的位置。胡床、茵褥、憑几一應俱全,只差再添一個隱囊,再挪來一個置滿山珍海味的食案,便能舒舒服服地“邊吃邊喝邊督案”了。
堂兄弟二人對視一眼:看來,三司的主官確實將他們當成了尋常的紈絝子弟,只想著將他們“招待”好而已。其實,所謂“督案”,許多時候都不過是走一走過場罷了,只有真正受到重視的謀逆之案,才需要可信之人逐一督查,不容有失。此次“督案”究竟是走過場,還是真正的歷練,取決於他們兩人的態度,亦取決於他們今日的行為舉止。
“公堂之上,自然只能放該放之物,否則有損公堂威嚴,也似乎與禮不合。”李徽微微抬起眼,“諸公以為呢?”
“是啊,胡床、憑几,放在此處像什麼樣?我們兄弟二人可是來督案的,不是來看戲的。”李璟很是默契地接道,搖了搖首,“諸公可別將我們當成尋常的少年郎哄。我們是奉了叔父的口諭來督案的,絕不能教叔父失望。”
三司主官聽罷,略說了幾句話以示歉意,便命人將那些“不該放”之物撤下了。新安郡王與天水郡王這才終於得以端坐在書案後,舉止莊重而肅穆。李徽又要了筆墨紙硯,打算隨時記錄他認為重要的字詞。李璟瞟了他一眼,不久之後,緩緩地伸出手,悄悄地從他的書案上扯了一張紙,鋪在自己案前。
審案其實相當枯燥,不同的犯人說著相似的證詞,時而互相推諉,時而淚流滿面地求饒,不多時便重現了當時他們肆意汙衊,李徽憤而怒起的場景。緊接著,三司又將杜重風等證人傳喚上來,確定所有的證詞準確無誤之後,便判定了涉案的犯人罪行輕重——逆毆以及辱罵新安郡王者罪行最重,出言侮辱長寧公主、新安郡王、天水郡王等宗室貴胄者其次。
“逆毆以及辱罵宗室郡王,怨謗貴主與郡王等,均涉大不敬之罪。但念及大王並未受傷,謗言並未四處流傳,不可以十逆之罪斷之。經三司會審,判逆毆案、流言案二罪並罰者,流放八年,並日後不得入仕;侮辱貴主與郡王者,判流放三年,且日後不得入仕。”判罰之後,大理寺卿轉身望向李徽與李璟,“二位大王以為如何?”
“逆毆之案,孤並無異議。”李徽回道,巡睃著那群垂頭喪氣的舉子,“但流言之案,孤以為絕不能如此輕判。諸公認為,‘謗言並未四處流傳’?孤卻不這麼想。這些流言究竟是否人盡皆知,將京中的舉子們喚來一問即知。”
“這……”大理寺卿與刑部尚書、御史中丞互相瞧了瞧,“京中的舉子並非案犯,將上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