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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沒有甚麼景緻,不過是供主子們偶爾作歇腳之用罷了,故而負責打理的僕從也皆是府中不太得用之人。越王府中的僕從篩查得再嚴格又有何用,一座不起眼的別院就能將他陷於萬劫不復之地。
將別院徹查了一遍後,越王聽了親信的回報,果斷地命人放了火,將所有被栽贓的證據都毀滅殆盡。然後,再著人大張旗鼓地救火,免得殃及周圍的無辜民眾。別院燒了便燒了,背叛者死了便死了——但若是有無辜者被捲入其中,他到底良心不安。
待到親信稟報一切順利,越王在書房中枯坐了一夜,次日一早便入宮求見聖人。也不知兄弟二人究竟談了些什麼,居然抱頭痛哭了一場,各自紅腫著眼睛上了朝,引得眾多大臣紛紛猜測起來。
而後,聖人與越王親自來到大理寺,隔著屏風觀看三司審案。因著他們二人在場之故,三司主官、右僕射許業、駙馬程青的神色都端整了許多,大堂內彷彿浮動著似有似無的威嚴之氣,令那些心虛者無不覺著腿軟,頹喪地跪倒在地。
張考功員外郎、監察御史三人帶到之後,大理寺卿又命人請上兩位郡王。新安郡王披著玄色狐裘,氣度從容,一如往常。而昨夜痛飲了一場的天水郡王則扶著額,白著一張臉,緩緩地挪進了大堂內:“堂兄……等我一等……騙人的罷?你的酒量怎會那麼好?該不會你喝的都是水,酒都給我喝了……”
屏風之內,越王的額角抽了抽,一臉無奈。而聖人則禁不住瞟了他一眼,撫著短髭輕輕笑了起來。三司主官清咳了一聲,程青也斜了一眼。偏偏天水郡王毫無所覺,挪到新安郡王身邊,苦著臉坐了下來:“早些結束罷,我……我實在難受得緊。”
李徽嘆了口氣,給他揉了揉太陽穴,又讓他喝了些溫熱的酪漿。見堂兄弟二人忙著兄友弟恭,思及屏風後的聖人與越王,大理寺卿決定不再等下去了,立即將玄惠法師請上堂來。不多時,一位慈眉善目的老法師便拄著木杖走了進來,身邊跟著兩個雙手合十的小沙彌。
據說,這位玄惠法師早已逾古稀之年了,但若是隻看他紅潤的氣色與依舊清湛的雙目,卻猶如四五十之人一般。他曾經遠行西域取經,歷時十餘年,不知經過多少艱難險阻,方終是滿載而歸。而且,他不僅僅通曉多種胡語,所譯之經亦是朗朗上口,傳唱無數。故而,便是許多不信佛的人見了他,也都十分尊重這位老僧。
因此,有玄惠法師作證,絕沒有人敢質疑他說的是謊言,足以取信長安城內的所有人。
聽大理寺卿提起十一月初九,玄惠法師幾乎是不假思索,呵呵笑道:“那一日,老衲在上午見到了前來上香的臨川長公主與清河長公主。兩位貴主都聽了老衲講經,直到過午用完齋飯才離開。新安郡王是下午來到大慈恩寺的。他說本該再挑個日子,一早過來,但心中突有所感,思念起先帝先後,便想著過來供上他平日所抄的佛經。”
“郡王抄的佛經已經積累了許多,這樣的孝心,令老衲心生感觸,便留他一同飲茶。因先前老衲與郡王也曾對弈過,興致一來,便又手談了兩局。直至覆盤之後,夜色已深,郡王方告辭離開寺中。”
“除了法師之外,可還有旁人見過新安郡王?”大理寺卿又問。
“當然,老衲身邊的徒子徒孫都見過了郡王,還向郡王討教了弈棋之法。”玄惠法師道,慈愛地望向身邊的兩個小沙彌,“若不是他們覺得新安郡王仁善,容易說話,一直不停地追問,也不會將郡王留至深夜了。想必郡王趕回府中的時候,坊門都要關閉了罷。”
兩個小沙彌聞言,都點了點頭:“當時確實叨擾郡王了……”
刑部尚書看了一眼三個犯人,又問:“那兩位小師傅可認得,哪一位是新安郡王?”
兩位小沙彌望了望他,默默地走到李徽前頭,朝他雙手合十行禮。李徽也笑著還了一禮:“若有機會,再與兩位小師傅探討弈棋之道罷。”
李璟斜睨著他們,忍不住嘟噥道:“有時間陪著法師弈棋也就罷了,還有時間指點這些小比丘。卻一直沒有時間與我一同射獵打馬球……嘖嘖……”
李徽將酪漿杯往他懷中一塞,示意他好生喝酪漿,不必再多言。李璟悄悄地看了他一眼,總覺得堂兄對他的容忍似乎有限度,於是乖乖地喝了起來。
案子審到此時,顯然確實是陷害兩位郡王無疑了。無論三個犯人身後有何人指使,無論還有多少事需要繼續查證,至少不必將兩位郡王拘在大理寺中了。於是,新安郡王與天水郡王終於獲得了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