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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暮春時節,鶯飛草長,花開絢爛,本應是正當熱鬧的時候。長安城內外更該車如流水馬如龍,無論是官宦世家或是平民百姓,都不會錯過這等四處飲宴遊玩的好時機。然而,此時先帝葬儀雖然結束,卻依然尚在國喪期間。長安城一反常態,顯得格外寂靜莊穆。
王子獻坐在永安坊某個略有些偏僻的食肆樓上,有些漫不經心地享用著並不如何美味的食物。他的位置靠近窗邊,隨意一瞥,便能瞧見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車馬。當然,如今人人都身著素服,不敢隨意露出笑顏,也沒有甚麼值得觀看的。而且,眼下食肆酒肆中都不敢售賣酒,歌舞聲更是絲毫不聞,與其外出,倒不如留在家中自在。
他之所以來到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裡坊,自然並非隨興而至。不過是為了以防萬一,須得見證一件事是否按照他的意願發生罷了。待到確定之後,他便打算即刻離開,前往濮王府探望李徽——因天子葬儀之故,他們已經有五十日不曾見面了,雖然每回相見心中都會痛苦,分別之後卻依舊滿腔思念。而今,這些思念甚至已然漫溢位來,而他早已無法控制,也不願控制。
簡陋木屏風隔開的鄰座中,一位年輕男子壓低聲音道:“徐公子,孫某絕不敢拿此事來頑笑。若不是偶爾見過他們在寺觀中私會的場景,孫某也不會覺得疑惑。因著徐公子與孫某如今也算是朋友,所以才忍不住先調查了一番,沒想到居然真能查得出來。雖說這是件醜聞,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但孫某私心裡更不願你一直被蒙在鼓中,白白讓他們耍弄。”
另一個男子的聲音中充滿了陰沉與暴躁:“我知道,你絕不敢欺瞞我!!此事就算沒有十分真,也有八分!!呵,那賤婦幾乎從未掩飾過,每日都往荊王府去,說是去尋姊妹頑耍,原來……都當我是傻子不成!!”他的聲音低得幾不可聞,但食肆中客人稀少,依舊能隱約聽得清楚。而且,很顯然,他字裡行間都帶著咬牙切齒的恨意。
“唉,希望其中有甚麼誤會罷——徐公子看窗外,那輛垂著素面燈籠的青帷車!車伕便是宜川縣主陪嫁的僕從,孫某應當沒有認錯罷?”
“賤婦!”那位徐公子立即大怒,竟是猛地跳將起來,踹翻了食案,“走!我們跟著她!我倒要親眼看看,這賤婦究竟有多無恥<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說罷,他也顧不得其他,陰著臉踢開旁邊的屏風,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鄰座,便怒氣衝衝地下樓去了。
孫郎君似是本想勸他一勸,見狀也只能嘆了口氣,拿出錢來補償了食肆掌櫃後,匆匆跟著離去。直到二人騎馬遠遠地尾隨了那輛青帷車後,王子獻才從更遠的角落中回到自己方才的位置。經過之前那一聲巨響,食客本便寥寥無幾的食肆二樓只剩下他們這一桌客人了,連夥計都在樓梯口探頭探腦,一時間不敢上來收拾殘局。
曹四郎不由得嘖嘖感嘆:“都氣成這樣了,待會兒指不定會發生什麼事。說不得會揪住兩人,當街打鬥一回哩!!”他的聲音中充滿了躍躍欲試,要知道,他早就覺得最近的日子太過平淡,有些沒滋沒味了。
“你想替他打鬥?”王子獻淡淡地問。
這句話猶如數九寒天的冰水,兜頭便澆在曹四郎腦袋上,讓他得以迅速冷靜下來:“此事與咱們無關,俺湊甚麼熱鬧?不過……俺剛想起來……阿郎,小郡王不是說,不希望此事鬧大?”
“畢竟是世家子,徐闐不會傻到將此事鬧得人盡皆知。”王子獻道,遠遠望著對面某個巷尾的那座兩進小宅子。此時青帷車已經停了下來,依稀可見一個戴著黑紗幕籬的妙齡女子緩緩而下,旁邊帶著的貼身侍婢也戴著帷帽,顯然是想掩飾自己的身份。而在更遙遠的後門,早已有人獨自策馬前來,翻身下馬進入宅邸內。
這家食肆果然視野極佳,該看到的,不該看到的,都能瞧得清清楚楚。李茜娘與李閣大概從未想過,這個破落的小食肆里居然一直有人盯著他們往來罷?當然,不止這個小食肆,他們每一天的行蹤都早便落在了有心人的眼中。今日不過是因為要引著人看一場好戲,才多了幾位觀眾罷了。
“他方才怒得幾乎就要馬上拔刀殺人,看見那兩個之後真能忍?”曹四郎不敢相信,“不管娶的是縣主還是公主,男子漢大丈夫,爭的不就是一口氣?要是連這口氣都出不了,他哪還剩下甚麼顏面?這種事,男人絕不可能忍!!”
“縣主絕非尋常女子。”王子獻淡淡地道,“更何況另一方身份不一般。若是他敢透露出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