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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之後,李徽再也不曾見過李茜娘,既不知她究竟是否招認了安興公主的逆行,也不知她究竟是何時被賜自盡的。他只知道,徐闐因首告有功,獲得了他心心念唸的微末官職,進入了秘書監。不久之後,徐家裡裡外外換了一群奴僕,又與小世族之女定親,地位看似水漲船高。
為了維護世家子的身份,又忌憚孫榕知道得太多,徐闐還意圖陷害於他,想吞沒他的家產。不過,孫榕假借他人之名義,求得了荊王府的庇護,他便不敢再動手了。從此之後,孫家兄妹自然與徐家越走越遠,開始與其他沒落小世家結交,生意越發蒸蒸日上。而徐家的店鋪沒有了幫襯,又失去了宗室貴戚的名分,再度落入尋常境地.
不久,李徽從長寧公主那裡斷斷續續地獲得了一些訊息——
據聞,涉事那間道觀查出的女冠,身份似乎與當年奪嫡案有關,已被關進大理寺審問。至於進展如何,從大理寺的忙碌,以及陸續關進去的一些人便可查知一二。不過,此事算是聖人的心腹大患,誰也不敢胡亂打聽,訊息自然極為稀少。
再者,宗室子弟審了一輪又一輪,夥同謀逆的自然沒有發現,國孝期間悄悄作樂的卻有不少。聖人大怒,立即將他們降為庶人,打算流放到南疆偏遠之地。一時間,宗室許多長輩都愁白了頭髮,幾乎每天入宮求情。聖人到底心地慈悲,便索性將他們打發去守高祖的獻陵。至於需要守多長時間,那便端看日後他們的表現如何了。為此,不少宗室長輩都滿心念著聖人的好。
濟北郡王李閣自是涉入了此事,一直口口聲聲說李茜娘是被汙衊的。證據都擺在他面前,他卻當作沒瞧見,彷彿入了魔障一般。荊王老淚縱橫,一怒之下奏請聖人褫奪了濟北郡王的封號,將他送到昭陵去守陵。至於剩下的那些庶出縣主,待到孝期過後,該嫁的趕緊嫁了,冥頑不靈的趕緊送去出家唸經,留在府中遲早都會是禍害。
至於安興公主,看起來並沒有受到甚麼影響,只是在風雨飄搖之中,難得地開始閉門守孝而已。除非宮中的宴飲,其他京中的一些素宴、程家舉辦的宴飲,她都不再出現,漸漸地淡出了人們的視線。至於私下裡損失了甚麼,或許便唯有她與聖人知曉了。
“損失?”王子獻挑起眉,“或許,安興公主府的僕婢都換了一遭,應當也算是她的損失罷。她以換掉老弱病殘的名義,提拔了許多莊子中的僕婢,將府中之人都送去了京郊,而後無聲無息地‘病亡’了不少。其中有些人應當是被聖人的人安置了,但這種人知道的應該都是些無關緊要之事,也無法指證於她。至於那些要緊之人,當然早便只有死路一條。”
此時,他與李徽正在藤園之中消暑小住。因著不久之前剛接到部曲的回報,便議論起了此事。李茜孃的下場早已在他的意料之中——聲名狼藉,被迫自盡,受到身邊人的背棄,無一不是她當初背叛家人所得的報應。與她相比,安興公主的舉止卻令人不得不高看了幾分。先前只覺得她十分任性妄為,仗著聖人的寵愛與公主的身份肆意作惡。如今她卻顯露出能屈能伸的一面,行事狠辣且尋不著漏洞,無疑變得更為難纏了。
“以你之意,她目睹李茜娘被貼身侍婢與僕從背叛,所以先下手為強,將自己身邊的人都清理了一遍?”李徽不得不感嘆,這位貴主實在是心狠手辣<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居然為了徹底杜絕一絲一毫背叛的可能,就如此毫不容情。
“除非身家性命都掌握在她手中,否則她不可能信任任何人。”王子獻道,“就算沒有發生李茜娘之事,她應該也清理過好幾回身邊的親信了。”所謀之事越大,便越需要小心翼翼。像李茜娘這樣的愚蠢之人,不過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而已。
“這回巫蠱之事,又與當年的奪嫡謀逆案有關。我曾以為那些逆賊受到安興公主控制,一直為她所用,如今想來未必如此。若是她能夠緊緊控制住形勢,便不會鬧出巫蠱這樣的大案,她根本不可能從中得利。”李徽仔細思索,又道,“以你所見,是否另有人參與其中?安興公主不過是與他們一同謀利而已?”
“奪嫡謀逆案的那些人,確實未必是她的屬下,或許不過是正好目標一致,所以狼狽為奸罷了。至於巫蠱——也許是她預設的一著棋,為的便是徹底處置李茜娘,將自己漂亮地摘出去。”王子獻略作沉吟,“徐家突然首告,破壞了她的謀算,讓她始料未及。而且,最為關鍵的是,她曾想借著李茜娘控制荊王府,使宗室之力為她所用。如今此計已經不可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