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飛白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作為主母,小楊氏一向將內宅之事把持得極緊,內外管事娘子皆是她的親信。她病倒之後,醫者便診斷為氣急攻心,叮囑她必須靜養一段時日,絕不可勞累。她本便是個自私又惜命的,覺得庫房既然空了,也不必擔憂奴僕中飽私囊,索性便暫時撂開了手,暗中想法子應對錢財不足之事。
而一眾管事娘子失了主心骨,又不敢事事由自己做主,眼見著王家便漸漸混亂起來。沒過兩日,王昌便覺得這也不適那也不宜,日子遠遠不如往常舒心,不禁發了一通脾氣。但他素來不耐煩這些瑣碎事務,王子獻又忙碌得很,於是只得讓王洛娘出面打理這些庶務。
王洛娘自幼跟在小楊氏身邊,耳濡目染也學了些處置內宅事務的手段。由她佈置下去,表面上看起來倒也有條有理,王家暫時恢復了寧靜。於是,她忙不迭地向王昌與王子獻邀功,得了幾句誇讚之後,越發自信滿滿。
等隔了兩三日,她想起來看賬本的時候,卻是瞠目結舌。一瞬間,她甚至以為賬本被人動過手腳,還想著將幾個管事娘子帶下去好生教訓一番。等這幾個喊冤的管事娘子開啟庫房,她怔怔地望著裡頭的空空蕩蕩,神色頓時變幻萬端。也不知她想起了甚麼,銀牙一咬,立即便奔去內堂見小楊氏。
有位管事娘子覺得此事不妙,悄悄地去尋王昌報信。不料王子獻也在王昌的書房中,父子倆正在討論陽春白雪,哪裡還有空閒搭理俗務?於是,任內堂中哭聲一陣勝過一陣,鬧得沸反盈天,他們二人亦是一無所知。
正看似父慈子孝、和樂融融的時候,忽而又有僕從前來稟報:“二郎回來了!”
“二郎?”王昌帶著疑惑起身,“他不是該在長安籌備聘禮麼?怎麼突然就回來了?莫不是聘禮已經備好了?”聘禮不比嫁妝講究,只要有足夠的錢財,在東西兩市中仔細搜尋,就算一兩日間也能置辦整齊。此時離王子凌開始置辦也已經有十日,若是手腳快些,確實也該備齊了。
王子獻彎了彎唇角:“子凌確實想得周到,若是置辦整齊了,也理應讓阿爺與母親過一過目。”王子凌到底置辦了些甚麼,他再清楚不過。孫榕在東市與西市都置有鋪面,做的是綾羅綢緞、夾纈絞纈以及茶葉的生意,透過賣給王家越州綾、蜀錦蘇錦之類的名貴布料大賺了一筆。甚至於不少“名貴”物件,亦是他從中牽的線,王子凌還給了他數額不小的謝禮。
據說,王子凌置辦的樁樁件件都是由楊謙點過頭的。許是楊狀頭眼光太高,又許是存著借他的婚事儘量掏空王家之心,耗費了足足數十金之後,居然才置辦齊二十四抬聘禮,尚有八抬還不見蹤影。他趕在這個時候回來,定然不是為了別的,只為了錢財——不過,仔細說起來,如今王家還能剩下多少錢財?
王昌自是不知王子凌此行的打算,一聽最心愛的兒子回來了,便笑吟吟地等著他來拜見。誰知王子凌不過是匆匆過來與他行禮,還未說幾句話便要告退:“聽說阿孃病倒了,孩兒心中實在擔憂。且容孩兒去拜見阿孃,再來陪阿爺敘話。”
待他退下之後,王昌不由得感慨:“真是個孝順的好孩子。”
王子獻心中冷笑:確實是個孝順兒子,多年來用各種手段引得小楊氏割肉放血,簡直是“孝順至極”。而且,這幾日王家一直混亂不堪,誰想得起來給長安送信,告知王子凌與王子睦小楊氏病倒了?這個孝順兒子也不知什麼時候在家裡安插了眼線,隨時給他暗中傳遞訊息,當真是“極好”的。
沒過多久,便有管事娘子慌慌張張地來稟告:“不好了!娘子……娘子又昏過去了!二郎和大娘子鬧將起來了!!”
剛誇完能幹的女兒和孝順的兒子,便聽到這般有辱世家風範的訊息,王昌臉上著實有些掛不住,立即帶著王子獻趕往正院內堂。父子倆剛跨進正院,便聽得內堂裡頭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尖利者自然是王洛娘,不耐煩者則是王子凌。
“三十二抬聘禮!難不成都是金子燒製成的?阿孃將華州的田莊和鋪面都填了進去,足足數十金,還填不滿你這個無底洞麼?!尋常人若是有這麼些錢財,都足夠在長安買個宅邸了!!你居然還向阿孃要錢?!家裡的庫房都搬得空了,吃飯穿衣且都不夠了!!哪還有什麼錢財給你!!”
“住口!我是你的兄長!!哪有你這般與兄長說話的?!不過是一個田莊和鋪面而已,急什麼急?家中難不成已經窮得連一百貫都拿不出來了?只剩最後八抬了,該置辦的自然須得置辦整齊!!你啊你,成日裡只盯著這麼一點小錢,眼皮子也實在是太淺了!日後十娘嫁進來,帶來的嫁妝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