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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大家都覺得上巳節立政殿過得實在是有些太冷清了,今日竟不約而同地都將晚輩們領了過來。唯有安興公主仍是孤身一人,似笑非笑的目光掠過眾人,勾著紅唇笑了笑。李徽注意到她的漫不經心與輕諷之意,對這位挑撥離間的姑母越發沒有任何好感。他心裡漸漸地萌發出一個念頭,隱隱又覺得自己或許是多想了。
與安興公主同母而出的淮王李華早已病逝,她又何必攪合到這兩樁逆案當中來?於她沒有任何好處之事,按理來說,她應當不會做才是。充其量,她也不過是刻意將流言傳到秦皇后跟前來,再似有似無地刺一刺閻氏罷了。秦皇后對李嵩與李泰這兩個兒子一向十分失望,奪嫡一事一直是她心中的一根刺,反覆提起此事只會讓她心中更厭煩他們。
那麼,安興公主或許是存著藉此機會討好太子的想法?畢竟,同母兄長們越發惹得秦皇后厭煩,他這位孝順體貼溫和的幼子便越發顯得無可挑剔。然而,太子究竟需不需要這般刻意作態的討好,又是另一回事了。
孫輩們都過來問安,秦皇后亦是一如既往地慈和無比。她靠著隱囊,微微含笑聽著他們提起昨日遊覽芙蓉園時發生的趣事,眼中流露出些許懷念之色。看起來,她待所有孩子皆是一視同仁,命尚宮取了好些難得一見的珍品玉佩玉簪給他們挑。然而,言談之間,她對長寧郡主、李徽、秦承、秦筠卻是更親暱一些。
不多時,便到了秦皇后該休憩的時候了,孩子們紛紛退了出來。臨了,秦皇后似是想起了什麼,笑著對李瑋道:“改日也將你家大郎、二郎都帶過來,若是再不讓他們認一認人,他們許是連曾祖母都不認得了<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李瑋難掩驚喜之色,自然是滿口答應了。雖然李欣才是長孫,成婚也比他更早兩年,但於子嗣上卻很是艱難,膝下至今還是空空如也。他算是後來者居上,嗣越王妃雖然一無所出,但光是庶子便已經生了兩個。越王一脈的子嗣確實比其他兄弟都旺盛許多,連聖人都曾經以此打趣過李昆與李泰父子,讓他們努力開枝散葉。
當聖人帶著太子李昆、越王李衡過來探望秦皇后的時候,所見的便是這般兒孫滿堂其樂融融的場景。他滿臉的陰雲彷彿這才稍微散開了些,環視著兒孫們,滿意地頷首:“梓童的身子好些了,你們便常入宮來陪一陪她,別總是隻顧著忙自家的事!”
眾人應諾,他便大步往內間而去。臨了突然發現李徽坐在角落裡,睏倦得雙目微眯,腦袋一點一點,竟像是隨時都能一頭栽倒的模樣,他不由得一笑:“阿徽,你昨夜究竟是忙什麼去了?聽說你們很早就散了,莫不是你阿爺臨來又靈機一動,生出什麼奇怪的念頭了罷?”
一夜未眠,李徽的精神多少有些萎靡,反應也有些遲緩:“阿爺……一直拉著我看他寫字。”他並不願意欺騙祖父,只得儘量說得模糊一些。昨夜自家阿爺確實奮筆疾書整整一夜,時不時還得意地停下來邀贊。他實在不願意讚美他的記性,只得誇他寫的字有風骨——濮王殿下的字與聖人一脈相承,確實是很值得稱道的。
“那你趕緊休息去罷。”聖人慈愛地道,又讓太子妃杜氏給他安排一個歇息的去處。
杜氏立即答應下來,李昆卻忽然笑著接道:“不如讓阿徽跟著我去萬春殿罷,二兄也一同去,正好咱們須得一起議事。有些事,我也想再問一問阿徽。”萬春殿位於兩儀殿與立政殿之間,是聖人特地撥給太子的理政議事之處。
當然,這原本是有違宮中法度的——太子應該待在東宮外朝處理政事才是,畢竟太子的班底詹事府、左春坊等一眾人等可都在東宮呢。不過,聖人卻覺得東宮實在太遠,來往、傳話都不方便,執意將萬春殿撥給太子使用。群臣拗不過他,擔心他一怒之下乾脆讓太子搬過來在此起居,連帶太子妃以及東宮良娣們都挪過來,便只能無可奈何地妥協了。
聖人略作沉吟,將太子與越王喚到身邊,殷殷叮囑:“別嚇著了阿徽,他還小呢。”
聞言,太子與越王回過首,望向依舊睡意朦朧的俊秀侄兒,均禁不住笑了笑:“阿爺放心。”不得不說,李徽目前表現出來的性情與舉止,確實比同樣年紀的堂兄弟表兄弟們“率真”許多。喜怒哀樂皆是自然而然,毫不造作,也格外討人喜歡——當然,亦顯得格外安全無害,令人很難不放下戒備。
李徽遂跟著兩位長輩去了萬春殿。一路上,他思索著聖人方才剛進門時的神情,以及李昆與李衡的舉止,幾乎能夠確認應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