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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很危險。”
河間郡王眯了眯眼,挑起眉彷彿正在心中盤算著甚麼。周先生之前並未言語,此時方淡淡地道:“大王有所不知,方才老夫也接到訊息,天水郡王與杜重風歸京——嗣越王也會在年前回京,至於越王應當是年後了,畢竟廣州太過遙遠,他接到聖旨也實在太晚了。”
“所有宗室都歸京,唯有孤遲遲不至……呵。”河間郡王笑了笑,“聖人是在逼孤啊……也是在孤立孤,令任何人都不敢為孤辯解半句。先讓孤陷入不忠的境地,然後他便可隨意調兵遣將,以大義之名來除掉孤了。”想到極有可能是安興長公主將他的身份和盤托出,他便禁不住有些咬牙切齒地道:“那個毒婦,孤真是小覷了她!!”
“都是老夫辦事不力,未能儘早為大王除去心腹大患。”周先生道,沉吟半晌,瞥了瞥程青,“不知程先生有何妙計,可能為大王解除困局?”
程青似笑非笑地斜了這主臣二人一眼:“周先生竟彷彿知道程某心中所想,不愧為程某的忘年之交。程某亦是方才一念意動,大王姑且聽之,取與不取,端看大王的決定。以如今的境況,程某以為,大王非入京不可。否則等待大王的,必定是暴風驟雨。”
“在尚未準備妥當之前,若不遵旨入京,必將陷大王於不義境地,日後處處制掣勝州的經營。以程某之見,大王應當即刻入京。不過,入京又危及大王的安全,不得不防。為今之計,唯有謀一兩全之策……”
程青侃侃而談,河間郡王時而皺眉,時而微笑,最終竟是拍案而起:“得程先生,實乃孤之大幸也!”坐在旁邊的周籍言周先生露出了極為微妙的神色,也不知倏然想起了什麼,垂下眼靜默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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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時,濃厚的陰雲依舊悄無聲息地籠罩著整座長安城。風雪交加,時急時緩,新安郡王府正院寢殿外的青廬早已被雪覆蓋了。遠遠望去,蓬鬆的雪彷彿積起了一座小雪山,早便與附近的樹木亭臺融於了一體。張傅母帶著幾位婢女正欲進青廬喚醒新郎新婦,忽然依稀聽見寢殿內傳來輕輕的說笑聲。
張傅母挑起眉,交待婢女給管事們傳話,待風雪稍平歇的時候將青廬拆掉,便獨自推門進入了寢殿中。只見新安郡王披著厚重的貂裘,正與穿著朝服的王補闕對弈。而新晉的新安郡王妃杜氏安坐一旁,垂目觀棋。三人之間的糾葛分明應當十分複雜,此刻卻彷彿異樣的和諧起來,似乎此情此景再尋常不過似的。
張傅母略鬆了口氣,提醒道:“三郎君,該與王妃一同去拜見阿郎與娘子了。此外,王郎君也該去上朝了。”
“傅母,命人將致遠送到外院裡。”李徽道。王子獻在王府外院有座常居的院落,名義上他一直都住在那處院子裡,而非王府寢殿中。畢竟,昨日是他的大婚之日,“好友”自然該從院子裡出府,而非寢殿——甚至是青廬。
“不必了,我悄悄回去即可。”王子獻起身,眉頭微挑,“今日我先回家一趟,稍晚些再過來。此外,應該也會帶天水郡王一道前來。”李徽新婚,聖人給了足足月餘的時間讓他休沐。他卻依舊須得每日上朝,朔望大朝與常朝都絕不能錯過,直至除夕為止。而且,身在御前,時時刻刻都不能放鬆。因此,便是他們亦是新婚,他也不可能一直告假相陪,甚至一時一刻都絕不能憑心意而為。
“去罷。”李徽點點頭。
王子獻的目光在他與杜伽藍身上轉了轉,勾起唇離開了。
杜伽藍不禁微微一笑,低聲道:“大王可否告知我,父母兄嫂都喜歡什麼吃食?大王又獨愛甚麼?壽娘與大郎呢?”今日除了正式拜見家翁之外,還須得認親,以及洗手作羹湯。他們雖只是名義上的夫婦,這些規矩與習俗卻樣樣都不能少。
“阿爺喜歡味道濃重的肉,駝峰炙便不錯;阿孃口味較為清淡,不妨進一道十遂羹;阿兄沒甚麼特定的口味,不過朝食不喜太油膩,鵝肉羹便足矣;阿嫂身子特殊,不妨給她做些點心盡一盡心意即可;壽娘與大郎亦可用些天花饆饠、五色餛飩之類的點心,滿足他們的新奇之感便夠了。”李徽答得很耐心,“至於我,隨意些便是了,免得你覺得為難。”
張傅母引著他們緩步前行,又有侍女替他們舉傘遮雪。眾人都不由得在心中道:新婚一夜過後,這對新郎新婦可真是親近得很,說話間處處皆為彼此著想。日後郡王府中一定會十分平和。而張傅母不免又多想了些:看來,她暫時不必擔心大郎君與大娘子瞧出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