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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見過的淮王,他便實在不忍心將事實真相告知眼前的孩子。
那個病弱的少年郎雖然單薄蒼白,但微笑之時,卻宛如冬日暖陽,令所有望見他的人都禁不住心底柔軟起來。他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無所不通,聰慧過人,心胸也極為開闊。雖偶爾會望著宮外,彷彿極為渴望出去一覽長安風景,可短短的一生當中,他也不過是坐在馬車中去了一趟芙蓉園罷了——那已經是令他回味多年的最為美好的回憶了。
如此美好的少年郎,的確應該受到憧憬與戀慕。只是,當這憧憬與戀慕來自於血脈至親,那便不是一段令人悵惘不已的感情,而是扭曲而悖倫的狂思了。也許正因為安興也明白這種感情何等可怕可憎、可憐可恥,所以行為舉止才如此放縱瘋狂罷。
軍帳外傳來戰鼓聲,程青顧不得與孩子多言,只按了按他的肩頭:“總而言之,這一切都與你無干。好孩子,無論是怨憎會還是愛別離,都只是過去而已。你不需要為任何人所影響。”說罷,他便匆匆地仗劍離開了。
程英送父親出去,迎面走來兩個做男兒裝打扮的俊秀婦人。為首者不過是對程青微微頷首,目送他離開後,便示意程英回到軍帳中:“四郎,聽聞昨日你隨著兵士去購置肉脩的時候,見到了幾個莫名之人?”
“母親與二孃放心,他們與我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會信。”程英笑了起來。就算有再多的證據擺在眼前,他也絕不相信,他不是阿爺的親生兒子,而是母親與同族侄兒悖倫之後。
“我們當然放心你。”俊秀婦人勾起唇,“只是想不到,江夏餘孽居然從秦嶺千里迢迢趕到了臨近戰場之地罷了。足可見,他們為了尋著你、蠱惑你,亦是煞費苦心。也不知逆王餘孽還剩下多少人,若能逮住他們,將訊息傳回長安——”
“也不過是一百來人而已。在秦嶺居無定所,只是些流匪罷了,不成氣候。”程英輕描淡寫地道,“人我已經處置乾淨了,母親和二孃若想查清楚,待大軍出征,軍營不再管制進出之後,我們一起去翻出屍首再瞧瞧。”
“也好。”俊秀婦人便囑咐他留在帳中好好習字等等,這才帶著身後的婦人一同離開了。待到離遠了,她方回首輕嘆道:“不知為何,有些時候,我覺得他很像阿郎,看似多情實則專情,有些時候又覺得他很像他阿孃,看似專情實則無情。阿圓,這孩子以後會是甚麼模樣?”
“無論是甚麼模樣,只需阿郎一句話,他便會恢復平常。一個孝順的好孩子,足可控制他自己的本性了。”阿圓答道。
“不錯。”俊秀婦人孫槿娘失笑,“我又何必杞人憂天呢?走,七郎和五娘還等著咱們教他們術數呢。”
【鍾情】李璟
天水郡王覺得自己似是病了,而且病得還不輕。
因為他對自己的生死之交杜重風,產生了難以言說的欲求與愛憐之意。
想他堂堂安東都護府大都護,竟然生了這等可怕的病症,若是被人發現,英明神武的形象完全被毀壞不提——他與摯友之間的情誼,還能回到過去麼?摯友會不會從此避忌於他,再也不與他見面,或者舉止拘束,從此漸行漸遠?
僅僅只是想著未來極有可能發生的場景,天水郡王便覺得心中隱隱作痛,幾乎無法順暢呼吸。於是,他只得拼盡全力剋制自己的言行,目不斜視,接觸之時絕不胡思亂想,目光必須清正等等……
只是,控制了一日兩日還好,時日久了之後,他便覺得神志鬱郁,每一夜的夢境也越發多姿多彩起來。
絕望之下,天水郡王給堂兄新安郡王寫了封情真意切的信件,請教他究竟該如何是好——這樣羞於出口的病症,他左思右想,或許也只能告訴堂兄了。若是連堂兄都覺得此事難以接受,那他便只得再採取下下之策——用各種各樣的名目將自己與摯友隔絕開來。
當傳令兵以八百里加急,將此信件傳至長安時,新安郡王著實驚了一跳。安東都護府雖已漸漸安穩,但畢竟高句麗滅國之後還有殘餘勢力,靺鞨亦盤踞在東北山林之中,依然危機重重。八百里加急送來的訊息,指不定是甚麼緊急軍情!!
然而,展信細看之後,新安郡王卻不禁哭笑不得。
信中大意如下:
阿兄,有件事我實在羞恥於告知你——最近我發現自己得了絕症,對杜十四郎有了非分之想。雖然時時刻刻叮囑自己須得剋制,所有莫名的想法都不過是因為沒有娶妻,不可能管住自己罷了,但偏偏無論如何都剋制不住。
原本杜十四郎只是夜裡時常入夢,但如今已經是夜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