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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處也安寧了許多。
“陛下龍體貴重,不若暫時離開行宮,前往太原府罷?”王子獻再度提議道,“至於行宮,留下原先駐守的衛士即可。”如今的情勢實在危險,再留在行宮已經不合適了。無論是為了安全或是軍心考慮,聖人都只得做出更好的抉擇。
“叔父若是不願離開,侄兒心中總是沉甸甸的,生怕自己辜負了叔母與悅孃的囑託。”李瑋也苦笑道,“叔父就當是心疼侄兒,儘快讓侄兒護送移駕罷。”
念及妻女,先前始終堅持不入太原府的聖人猶豫片刻後,終是頷首答應了:“待到這兩天的急報陸陸續續抵達後,朕便前往太原府。”他當然明白,與自己這個皇帝的安危相比,行宮暫時可忽略不計。得知行宮中空無一人之後,逆賊也未必會冒險前來襲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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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三日過去,幽雲平三州的緊急軍情再度傳來。這一回卻是好訊息——簡國公與永安郡王派先鋒官先後趕到雲州,協力擊退了靺鞨。取勝之後,先鋒官之一天水郡王再度拔營,前往幽州相助。而目前為止,尚未有幽州與平州陷落的訊息傳來,想來兩地府兵與民眾也正在英勇地抵抗來犯之敵。
行宮眾人無不額手稱慶,聖人遂命殿中監傳口諭,明日便遷往太原府州城。不少最近經常入宮覲見的突厥、鐵勒族長聞訊而至,幾乎是爭先恐後地向聖人請戰,共御外敵。聖人卻含笑拒絕道:“你們的部族好不容易才熬過這個冬日,朕如何忍心讓他們骨瘦如柴地踏入戰場?待到來日兵強馬壯的時候,你們再來請戰也不遲。”
不少族長都深為感動,更有好些為自己此前的小心思深感愧疚者,於是對聖人越發景仰,只恨不得字字句句都向天可汗表忠心。
然而,立在旁邊的王舍人卻很明白,聖人此舉也不過是因著他如今並不相信這些突厥人與鐵勒人罷了。當然,眼下也並不乏對大唐忠心耿耿的異族將領。尤其那些當年留在長安尚公主或娶宗室女的將領們,如今都成了皇親國戚,子孫皆同樣流淌著李家的血液。但絕大多數突厥人與鐵勒人都不通曉中原禮節,更不知禮義廉恥為何物,動輒時降時叛,一切以利益為先——
在如今這般緊急的情勢之下,再也容不得又一次背叛了。因為一次失誤的判斷,或許便會斷送大唐的邊疆,使無數黎民百姓陷入戰火之苦。
夜色漸深,聖人終於稍稍得了些空閒,在寢殿中休憩。期間陸續來到行宮中的族長們,則由鴻臚寺少卿及其屬下負責招待。至於他們希望能見到或者根本不想再見哪怕一面的王舍人,則被鴻臚寺眾人禮儀周到地“請”出去,專程招待友人恩耳古爺孫。
王子獻開解了因求戰被拒而頗感失落的祖孫二人,親自領著他們去歇息,又邀請道:“明日陛下啟程前往太原府,二位不如同去?在太原州城裡走一走,或可帶些合適的物品回部落中送給親眷們。”太原乃龍興之地,論繁華雖不如長安與洛陽,卻同樣是雄偉而又熱鬧的北方商貿重城。
恩耳古祖孫頗為意動,立即答應下來。他們一族這個冬日過得實在太苦,眼看著便要開春了,如果能給族中的兒郎姑娘們帶些鮮豔的布匹或飾物,他們一定會像過節一樣高興。至於換布匹和飾物的錢財……不是有王舍人在麼?朋友一場,先借些錢財,等到日後再十倍百倍還他也不遲。
王子獻向恩耳古祖孫告辭後,遂在行宮中緩緩踱起步來,心裡推演著北疆交戰的局勢。
以他來看,眼下其實並不算是最危急的情景,若是吐蕃與西域突厥人同時進攻,那才是大唐自開國以來面臨的最危急的險境。當然,吐蕃與西突厥太過遙遠,河間郡王很難數千裡迢迢與他們勾結在一起。而且,倘若他當真垂涎於帝位,也絕不可能主動引來兩匹餓狼,親自割肉喂飼,給自己日後埋下隱患。
不多時,他便遇上了嗣越王李瑋。二人雖並未深交,但因李徽之故,對彼此亦是十分信任。而且,根本不必商量,他們便對聖人的安危達成了默契。
“若非致遠提起,叔父或許還想繼續留在行宮裡。”李瑋坦然地行了個叉手禮,“我雖是侄兒,但面對長輩時也有許多話不能直言,往後或許也須得煩勞致遠了。”
王子獻笑了笑:“大王無需如此,不過是分內之事罷了。”
“叔父的安危應當是我分內之事,你是中書舍人,只需負責擬旨便足矣。”李瑋回道。
“話可不能如此說。臣子侍奉君王,便理應以君主之安危為要,更何況——”王子獻勾起唇角,“既然都是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