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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宮麟德殿舉行。因天災與叛亂之故,這場宴飲並不盛大,不過是家宴而已。不過,杜皇后給宗室們都送了帖子,邀他們進宮赴宴,場面看起來也頗為熱鬧。當聖人接到訊息的時候,李徽正好帶著尉遲兄弟幾人前來覲見。聖人對這幾個高大的年輕小將一見如故,心喜之下,便讓他們以及中書舍人王子獻一同赴宴。
尉遲大郎幾個得了千牛備身的職缺,正高興著呢,又有機會伴君赴宴,自然格外精神抖擻。不過,到得麟德殿後,因他們是外臣,席位離聖人很是遙遠。他們既失落又慶幸——以前從未有過參加宮宴的經驗,若不慎在御前失禮,說不得懷中正熱乎的千牛備身的職缺都保不住。眼下或許正合適,坐得偏遠一些,也並不打眼。
李徽察覺了他們矛盾的心情,便將兄弟幾人託付給了王子獻照顧。王舍人自是毫不吝嗇地向他們傳授了一些禮儀中的細枝末節之處,順帶為那些位高權重的宗室王們引見了尉遲兄弟。尉遲大郎幾個雖不常出門宴飲,但對宗室王們倒是頗為了解,舉止間亦是鎮定爽快,很有些祖父的風範。
“想當年,尉遲公的勇武在長安城也是出了名的。”濮王李泰知道這幾兄弟皆是李徽引薦給聖人的之後,頓時愛屋及烏,待他們很是慈和,“我看你們便生得極像尉遲公,假以時日,必定會成為聖人的左膀右臂!好!極好!!”
“悅娘和玄祺果真是孝順的好孩子。”荊王撫著鬍鬚笑道,一雙利眼掃視著眼前的年輕郎君們,“能說動尉遲公將自家的兒孫們放出來,定然也不容易。日後你們家的郎君娘子們也該多出來走動,長安城中的人忘性大,可不能讓他們忘了鄂國公府還後繼有人。”
嗣濮王李欣對他們雖有些淡淡的,但提起自家阿弟便笑意滿面:“你們既是玄祺的朋友,便也是我們宗室這群兄弟的朋友。我與玄祺都不通兵事,倒是千里和景行兄弟倆自幼習武,如今也從軍了。若有機會,不妨與他們兄弟二人切磋切磋。”
嗣越王李瑋自然不會錯過這等良機,認識了這幾兄弟後,暗中也對堂弟收服人心的功力深感佩服——似乎生性越是坦率之人,便越容易與玄祺結交來往。比如他家的景行,以及尉遲兄弟們等。當然,王子獻王舍人這種心眼極多的是例外。不過,以誠待誠,以直待直,堂堂正正的真正君子之風,無論文人武人都會為之折服。
在宗室們中間走了一圈,又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尉遲大郎兄弟對王子獻亦是感激不已:“若無王舍人從中引薦,我們兄弟幾個也難以尋得機會問候大王們,更不必提結識嗣越王殿下了。聽說他被封為了左千牛衛中郎將,正好是我們的上峰。”
“玄祺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我們二人素來不分彼此。”王子獻微微一笑,舉杯示意。
“飲勝!”尉遲兄弟們隨即笑了起來,從心底裡將這位王舍人當成了值得來往的至交。同時,他與長寧公主、新安郡王一樣,也堪稱他們尉遲一家的貴人。不出意外,這位年紀輕輕的中書舍人前程不可限量,自然須得好生來往。
這時候,御座附近似是發生了什麼事。附近的宗室王與王妃們無不望了過去,就見袁淑妃捂著胸口,蹙起蛾眉,似是有些不舒服。聖人對她一向寵愛,便對她身後的宮婢道:“也許是先前有些受了寒罷。扶著淑妃去偏殿中歇息,將侍御醫喚過來,給淑妃看診。”
袁淑妃豈會錯過在宗室們跟前給腹中孩兒助勢的機會?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旁邊的杜皇后,她便輕嗔道:“這次宴席是為了給聖人送行辭別,臣妾豈能中途退下?也不過是略有些噁心,聞不得這些肉羹、熱洛河之類的味道,算不得什麼大病。不如將侍御醫喚到殿中來,給臣妾診治便是。”
雖然她這番暗示已經近乎明示了,但聖人依舊並未多想,似乎已經認定了她早已不可能懷有龍嗣,只是點頭道:“也無不可。”
而坐在附近的周德妃、張昭儀等嬪妃,以及濮王妃閻氏等宗室貴婦,無不聽出了她的言下之意,臉色均微微有些變化。至於一群宗室王們——敏銳如荊王殿下者已經反應過來,心中不知轉過了多少念頭,遲鈍如濮王殿下者,則依舊毫無異狀。
杜皇后倒是一如往常,笑道:“方才德妃妹妹也似是有些不舒服,還一直強忍著,妾已經將奉御叫了過來。不如一併讓奉御來診治罷。”奉御是專門為聖人診治的御醫,因杜皇后體弱,其中一位便由聖人做主一心只需為她調養即可,亦是她的心腹之一。
“也好。還是梓童想得周到。”聖人溫和一笑。比起位階低一等的侍御醫,自然還是奉御更為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