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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半分世家子弟的儀態:“王子獻!!你不過是個賤婦所出的豬狗之輩!!我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
王子獻微微眯起眼,翻身下馬,含著輕笑,不緊不慢地踹了他一腳。這一腳看似沒有多少力道,卻令他疼得瞬間身體蜷曲起來,渾身因痛楚而變得麻木。一時間,他甚至連半個字也說不出口。
王子睦實在不想再看他的模樣,四顧周圍,皺起眉低聲道:“怎麼不見阿姊?他將阿姊藏在了何處?”他原以為找見了王子凌,便必定能找到王洛娘——誰知他們二人竟然中途分開了?像王洛娘這般嬌弱的小娘子,怎能孤零零地待在荒郊野外?且不說猛獸了,便是遇見居心不良的人,她也極有可能逃不過危險!!
“是啊,這一路行來,好似並沒有阿姊的蹤跡。”王湘娘咬了咬唇,幾乎要哭出聲來。雖然她與王洛娘也並不見得情誼深厚,但畢竟這些天經歷了同樣的變故,彼此感同身受,也更能互相體諒了。便是她不算太喜歡這位阿姊,也絕不會期盼她遇見危險,更不能想象她就此消失得無影無蹤。
慶叟搜遍了那頭騾子,拿起了一個不起眼的皮囊,表情凝重了幾分:“阿郎,這裡有一金和四五貫散錢。”一金便意味著至少能換五十貫散錢。而匆匆忙忙逃出莊園的王子凌渾身上下連個玉佩也不曾帶,又是如何換得的錢財?
王子獻幾乎是立即反應過來,面無表情地踩住王子凌的胸膛,緩緩用力地往下碾:“說,洛娘在何處?”
其實,他更想問,王洛娘被你賣給了甚麼人?!你這個豬狗不如的畜生!居然將同父同母的嫡親妹妹賣了出去?折價成五六十貫錢財給自己逃跑所用?!你渾身上下,可還有半分琅琊王氏子弟的風骨?!就連街巷裡的屠狗輩都不如!!
——然而,王子睦與王湘娘就在旁邊,他們尚對王洛孃的下落抱有一線希望,他不得不稍加剋制一些。
王子凌只覺得胸口無比沉重,彷彿一塊千鈞巨石正在往下落,壓得他幾乎動彈不得。而他的肋骨正在吱呀作響,眼見著便要被壓斷甚至是四分五裂。他的臉孔因痛苦而變得無比扭曲,甚至帶著猶如鬼怪一般的猙獰之狀,就像是除夕夜所戴著的驅儺面具,醜陋至極。
不過,等自己稍稍適應彷彿無窮無盡的痛苦,漸漸能夠試著發出聲音之後,他卻斷斷續續地大笑起來,聲音嘶啞得彷彿含著砂石一般粗糲:“你們想找到她?哈哈!你們永遠也找不到她了!!”
王子睦忽然覺得眼前一黑,身體不由自主地晃了晃:“……你,你做了什麼?”
“哈哈!!我做了什麼?我做了什麼?蠢物!你還猜不出來麼?身無分文,寸步難行,我便順手將她賣給了過路的行商!”王子凌一面疼得不斷咳嗽,一面放聲大笑,彷彿看見他們痛苦的神情便覺得異常快活,“嘖,一個琅琊王氏所出的世家女,身價竟然與姿色好些的女婢無異!我明明索要的是聘禮,想正正經經地將她嫁出去,行商給的卻是買妾之資!也算是她運道不夠好!!”
“你……你……”王子睦幾乎已是喘不過氣來,他瞪圓了血紅的雙眼,拔出了腰間的障刀,“你這個畜生!豬狗不如的畜生!!你還我阿姊!還我阿姊來!!”
“蠢物!要怨,就怨她自己去罷!!”王子凌的眼中滿是惡意,就像是淬了毒的匕首,陰暗至極,“誰讓她莫名其妙地信了我?還答應與我一同離開?誰讓她在途中就後悔了,還想勸我再回到那個牢籠裡頭?!誰讓她運道就是如此之差呢?!”
雪亮的障刀閃過一絲光芒,幾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然間插在了他的手臂上。
當劇痛襲來的時候,王子凌忍不住慘叫起來。而王子睦緊緊地握著障刀,茫然地四顧,喃喃道:“阿姊……我竟然連阿姊……也弄丟了……”說罷,他便軟倒在王子凌汩汩流出的血泊之中。
王湘娘驚駭地望著他們,退後數步,終是捂著唇,無助地哭泣起來。
而王子獻卻是垂下眼,無聲無息地嘆了口氣。